第41章 爱喻医生的第41天
第41章
“……黄月白?”华少以为自己听错了,“顾总是在开玩笑?”
顾潇潇乜视着眼睛,“你看我像在开玩笑?难道华少是觉得白浅语只值一百万?”
“一百万……”华少点点下巴,“顾总确实挺像是在开玩笑。”
“原来华少是觉得黄月白不只值一百万?”顾潇潇故作惊讶,“她一介新人,要人气没人气,要流量没流量,她能给你的游戏做推广?”
华少一直注意着她的表情,在心底暗自琢磨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顾总此言差矣,若是只看重人气流量,我多的是选择。”
“我也觉得华少有更好的选择。”
“顾总也别跟我卖关子,有话不妨直言。”反正华少并不觉得她是认真的,且不说她不喜欢黄月白是真是假,就凭这个一百万投资,就像过家家似的。
顾潇潇吸了口气:“怎么,霍总是嫌一百万太少?”
跟这些伤人交流,就是虚伪费神,华少决定自己先拿出一点交流的诚意:“咱们先不说钱的事,就凭您想换掉黄月白这事,我也不敢当真,圈子里谁不知道您和喻医生是好朋友,而人又是喻医生极力跟我引荐的,您总不会在背后拆喻医生的台才对。”
顾潇潇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你对喻医生还挺关心?”
华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不奉我爷爷的命嘛,老人家挺喜欢喻医生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霍老爷子可比你有眼光多了。”
这么不留情面,华少就有点点尴尬了,“所以我决定听我爷爷的话,我也挺喜欢喻医生的。”
“那霍总可要加油了。”说着,顾潇潇又挑眉看向他,“所以,你是为了讨好喻医生,才让黄月白当这个代言人?”
有给喻玛丽的人情不假,不过生意归生意,华少如实道:“顾总与我都是商人,应当知道,商场上追求的是价值和利益,黄月白对我来说,不只是喻医生的朋友,她也是我找到的最适合的代言人选。”
顾潇潇这倒有点意外。
若按对方所说,黄月白倒是凭自己的本事入了霍少华的法眼,并不全是靠喻玛丽。
这倒她对人又高看一眼了。
“那这样看的话,霍总怕是不肯与我做这笔买卖了。”
华少耸耸肩,“您也不是诚心来跟我做买卖呀,顾总绕这么一圈,不会是来打探黄月白在我这里的商业价值?”
顾潇潇不置可否,“脑子是你的,你要怎么想,我也阻止不了不是?”
交流了半天,华少也不知道她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只觉累得慌,“顾总所谓的「无事不登三宝殿」该不会就是这?”
顾潇潇想要打探的消息都掌握了个大概,也懒得和他消磨时间了,“最近霍总风头正盛,我与霍总是示个好,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啊。”
这个话也就骗骗鬼。
反正华少是不信的,但他也清楚,顾潇潇这个人比他想象中还要精明难缠,再交流下去也没有意义,“顾总倒真是幽默。”
顾潇潇就当他是在夸自己了,“谢谢,华少也挺幽默的。”
这话就有点敷衍了。
华少有些哭笑不得,“快到饭点了,要不要我请顾总吃个饭?”
“吃饭就留个下次示好的活动了,今天没跟妻子报备。”末了,顾潇潇还不忘扎一下华少的心,“哦,我忘了,霍总只顾着立业,还没有成家来着,看来是不太懂。”
华少嘴角抽了抽,“那我就不留顾总吃饭了。”
顾潇潇点点头,临走时又补充了一句:“玛丽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子,霍总要加油哦。”
“……”华少甚至忍不住自作多情地想:难道那位喻医生对我有点意思,所以和这位顾总提起过我,顾总这次是醉翁之意不在黄月白,其实是来替自己的闺蜜喻医生来考察自己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位顾总两次三番地提醒自己加油,想来是觉得自己还是个不错的人?
这么一想,华少突然觉得——嗯!未来可期。
*****
除却顾清河这个二哥的关系,私心里,顾潇潇其实也不希望黄月白走娱乐圈这条路,作为公众人物,速来就是狗仔们最喜欢扒着吸血制造娱乐的人物,黄月白这样的背景,难免不被人扒拉出来,到时丢脸的就是他们整个顾家。
阻碍黄月白的娱乐圈之路,没法从华少这里下手,顾潇潇又只好纡尊降贵地主动找上黄月白。
在去找黄月白之前,顾潇潇事先给喻玛丽打了电话,确定她人今天是上班之后,她就直接从公司去了喻玛丽家。
她倒不担心黄月白不在家自己进不去,反正喻玛丽家里的密码她也知道。她都想好了,要是黄月白不在家,她就在喻玛丽家里等到她回家,总之她是不会让对方知道她是主动去找她的。
到了喻玛丽家,顾潇潇先是礼貌地按了下门铃。
她运气不错,黄月白这个点还在敷面膜,要是她再晚来半小时,估计她就真的要等一天了,因为黄月白正好打算今天去和夏烟签合同了。
顾潇潇演技不错,看到黄月白,佯装不耐地皱了皱眉,“怎么是你,玛丽了?”
黄月白扫了她一眼,“小姑姑是找喻医生?”
和自己同款的丹凤眼有着同样的洞察力,顾潇潇莫名有些发虚,“我还以为她今天休息。”
黄月白并不想配合她糟糕的演技,“喻医生今天上班,小姑姑还要进来吗?”
顾潇潇噎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她霸道高冷的女总裁气质,“没有半点家教礼仪,客人上门难道都不先请进门?”
“一,我连一对合格的父母都没有,谈什么家教礼仪?二,我也是客,自然做不了主。”
“……”顾潇潇被怼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没耐心和人在门口耗着了,直接推开她走了进去。
黄月白倒也不计较,关上门,对于不请自来的这位,她也懒得招待,关了门之后,她就进了卧室,慢条斯理地揭了面膜,然后慢条斯理地清洗,最后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化妆,就当客厅没有顾潇潇这个人。
“……”顾潇潇何时被人这么冷待过,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她的霸总人设支撑她没有冲进卧室,就在她忍耐到了极限的时候,打扮地光鲜亮丽的黄月白才施施然地从里头走了出来。
“抱歉,小姑姑,我还有事,要出门了,您是要在这等喻医生下班吗?”
顾潇潇觉得对方一定是故意的,她深吸一口气,“我们谈谈?”
“和我吗?”黄月白故作一脸惊讶,转瞬又十分贴心地建议道:“您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其实可以去医院找喻医生的。”
顾潇潇坐着,黄月白站着,但大约是气质使然,依旧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我看你演技也不怎么样,挺浮夸的,娱乐圈这种地方可能并不太适合你。”
黄月白神色微微一敛:“小姑姑有话不妨直说。”
顾潇潇就直说了,“开个价吧。”
“顾总这是什么意思?是准备拿钱打发我,让我离开喻医生,还是……”
“离开喻玛丽,离开娱乐圈,你要多少钱才肯。”
黄月白哼笑了一声,“要是多少钱,我也不肯了,顾总准备如何?”
“九月三号那天,故意的吧,看准人下的菜吧。”顾潇潇并不打毫无准备的仗,“要是玛丽知道,从你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你的精心设计,我想难堪的是你。”
黄月白脸色微微一变,“堂堂顾总,就会使这样龌蹉的威胁手段吗?”
“总比你和你母亲的手段要来得高尚……”
“你不要把我和她相提并论。”黄月白突然扬声打断了她。
顾潇潇微微别开脸,“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安排你出国留学,学你想学的专业,过你想过的生活。”
黄月白冷笑:“可是我不愿意,我,黄月白,就想成为大明星。”
“你别蹭鼻子上脸,也别以为我们下不去手。”
“你们有什么下不去手的?”黄月白反问,“我这些年来的日子,不是托了你们的福?我选择的路能不能走下去是我的本事,你们拦不拦得住是你们的本事。”
顾潇潇看着她眼里的倔强发狠,仿佛在看自己。
过了好一会,她才垂下眼,“为什么?明明可以选择一条更轻松的路走,为什么非得撞南墙?”
黄月白自嘲:“我还以为这是你们顾家唯一留给我的东西。”
倔强执着,是顾家人的作风。
有些传承,尤其是基于血缘的传承,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顾潇潇特地竖起来的狠心被一点点瓦解。
黄月白仰头深吸一口气,“顾总说完了吗?要是说完了,我就要出门了。”
顾潇潇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黄月白又等了小会,见她依旧没有说话,就往门口走去,换好鞋准备出门时,她又回头看向顾潇潇,“对了,顾总想知道我这次出去是做什么吗?”
顾潇潇没有说话。
黄月白扬唇笑道:“去签合同,我接下来就要拍戏了。”
顾潇潇看了她一眼,仍旧没有出声。
直到黄月白蹬蹬的高跟鞋亲吻地面的声音消失在电梯里,顾潇潇才习惯性地捏了一下自己的眉,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愣了好几秒,才找出自己的手机,然后给喻玛丽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一接通,电话那边的人打头就说道:“只有五分钟时间,有事快说。”
顾潇潇就直接开门见山了:“我不喜欢黄月白。”
一听这话,电话那边的喻玛丽瞬间就炸了:“你神经病啊?好端端地打电话就跟我说这事?”
“我是真的不喜欢她,喻玛丽,你要怎么办?”
电话那边的喻玛丽沉默了两秒:“你不喜欢就不喜欢啊,反正有不是你跟她过日子,我喜欢就好了。”
顾潇潇:“喻玛丽,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喻玛丽:“你要是真的无法接受小白,那以后我不带她出现在你们面前,小姑姑是我想相处一辈子的朋友,可怎么办,我也想和小白生活一辈子。”
即使隔着长长的电话线,顾潇潇似乎还是能从声音里听出对方此刻的紧张纠结。
顾潇潇最后问了一遍:“不能换个人吗?”
喻玛丽:“小姑母可以换个人吗?”
顾潇潇懂了。
喻玛丽又道:“小姑姑为什么对小白意见这么大?是因为她是娱乐圈中的人吗?”
顾潇潇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对,我不太喜欢娱乐圈里的人,感觉这个圈子太乱了。如果她不是娱乐圈的人,我或许不会这么讨厌她。”
喻玛丽沉吟好一会,才轻声道:“可是,那是小白想要的人生,我尊重她。如果……小姑姑实在接受不了,那我以后尽量不在你们面前提起她。”
“嗯,希望这通电话不会影响到喻医生的工作,改天聊。”
顾潇潇犹豫很久,到底不忍心,最终还是没有说黄月白从一开始的接近就是别有用心。
遇到一个让自己喜欢的人也是一种幸运。
她没理由去剥夺喻玛丽的这种幸运和快乐。
第42章 爱喻医生的第42天
第42章
顾潇潇的不请自来不算在黄月白的意料之外,对方的话很难听,但比她预料中的要温和多了。
说实话,有了顾潇潇的这些威胁的话,黄月白反而松了口气,至少可以证明顾家现在对她的所做所为都是知情的。
出了门之后,黄月白在小区里的休息椅上坐了十来分钟,才收拾好情绪,去赴夏烟的约。
两人约在本市的一家地方性酒楼,黄月白进去的时候,恰好碰到杳然从另一侧的旋转门出来。
“黄月白?”
显然,对方也看到了她。
杳然摘下墨镜,又从她这侧的门跟了进去,“你来这里做什么?”
还真是冤家路窄,黄月白在这里碰到她倒也不觉得稀奇,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声:“跟你有关系?”
杳然却不依不挠:“你是来见张导的?”
“你说哪个张导?”黄月白看了她一眼。
“呵!”杳然冷笑一声,“黄月白,你就是诚心要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黄月白觉得有点好笑,她是看杳然不爽,这事不假,但对方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这话从何说起?”
杳然不想跟她绕圈子,“你是不是准备跟我抢《黄匀匀的恋爱日记》这部戏?”
“抢?”黄月白低头笑了一下,“从来就不是属于你的东西,就算不小心被我得到了,那怎么能算抢?顶多算你技不如我罢了。”
杳然说不过她,但对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她很珍惜。
华少酒会的头筹,得知成为算《上古》代言人的计划落空之后,她不要华少的豪车,也不要房子,她什么要求都不再提,她在娱乐圈没有人脉,所以就想借华少这个跳板往上爬。
《黄匀匀的恋爱日记》开拍在即,女三却迟迟未定,她瞅准机会,想争取这个角色,所以拜托华少从中牵线搭桥。
今天她终于等到张导要她来试戏的消息,想着其中还有华少的关系,这个角色应该是稳了的,可一看到黄月白,她就瞬间慌了。
女人的直觉有时就是这么准得可怕,杳然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要在这样的公众场合情绪失控,“你也是来试沈味这个角色的戏的吧?”
也?
黄月白这下就有点意外了,“你是来试这个角色的戏?”
杳然和她对视,过了好几秒,才微微偏了偏头,“黄月白,你现在有了靠山,就非得跟我杠上才舒坦是吧?”
黄月白不想解释,她倒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只能说她们两人天生就磁场相冲,且这个圈子也实在小了点。
“你非得把竞争过度解读,那是你……”
“对不起。”不等黄月白把话说完,杳然就打断了她,“如果你还在记恨那件事,那我跟你道歉。”
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黄月白有些措手不及,杳然的隐忍,再某个瞬间让她看到了自己,黄月白短暂地恍了下神,很快就回过神来,神色如常道:“这条路我们都走得艰辛,你当初是恶意陷害,我现在和你是公平竞争,杳然,对不起,我没法接受你的对不起。”
“公平竞争……”杳然看着她,嘲弄地笑了笑,“希望你的靠山永远屹立不倒。”
黄月白笑纳:“那就借你吉言。”
杳然愤然转身离去,黄月白看都没看一眼,就往电梯走去,和夏烟约定的地方是在三楼中餐厅的牡丹厅包厢。
服务生引着她过去的时候,她才发现包厢不只夏烟,还有林宋,以及张导。
看到她过来,林宋一点都没有金牌经纪人的架子,率先起身迎接她。
“林宋姐也在啊。”黄月白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和林宋打了招呼后,然后和夏烟打了招呼,最后才走到一直没有起身的张导面前,“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张中和导演吧?”
这话委实算恭维了。
张中和在圈子中的名气并不大,虽然入行做了十几年的导演,但还一直没有拿过什么奖项,连提名都没有,唯一可圈可点的就是商业眼光不错,很会制造卖点,为此虽然导演的电视剧评分不见得漂亮,但收视却不错。
导演当久了,难免就会有点架子,尤其在新人面前。
张中和也不例外,挑着眼将黄月白打量了一番,然后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坐吧。”
黄月白笑着在林宋的下手落了座。
原本说好直接来和自己签合同的,结果导演又临时变卦,要亲自掌掌眼,夏烟怕黄月白误会,主动解释道:“小白,你不要介意啊,今儿也是赶巧了,张导也正好在这边有点事,碰到了,就说一起见见你。至于你林宋姐,就是她自己非要过来,说是怕我欺负你这个新人,要来监督我的工作。”
黄月白很客气:“能跟张导还有林宋姐这样的名人相聚一堂,我开心还来不及了,怎么会介意?”
张中和扫了她一眼,“人长得漂亮,这话也说得漂亮。”
林宋:“张导,那就不只这些了,咱们小白,戏也演得挺好的。这会看到人了,张导是没什么意见了吧?”
黄月白明白林宋为什么过来了,看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怕是打定主意要签自己了。
张中和低头品茶,眯着眼细品了十来秒,才看向夏烟,“签吧。”
夏烟闻言,立马去拿文件袋。
黄月白却不着急了,“不用试戏吗?”
张中和挑眉,有点儿稀奇,这还是头一次有人上赶着要先试戏,再签合同,“怎么,你自个儿这点子信心都没有?”
“那倒不是。”黄月白摇摇头,“总要让人家试戏的人输得心服口服才对。”
夏烟神色微微变了变,“小白……”
张中和直接道:“那也行。剧本想必看过了吧,黄匀匀婚礼时的那场戏有印象吗?”
黄月白点头,“有印象。”
张中和:“那台词还记得吗?”
黄月白再次点头:“记得。”
张中和又低头呷了口茶含在嘴里,慢慢地品,过了好几秒,才道:“那开始吧。”
就这样的场景,黄月白也没表示异议,她起身往门口走去。
婚礼的这场戏是沈味为数不多的几场主场戏。
在黄匀匀还没定下婚期的时候,沈味就知道了自己的病,医生当时是建议她出国手术,她虽没有多么热爱生活,但也留恋人世,是准备出国治疗的。
结果,她前脚刚跟国外的医生联系好,黄匀匀后脚就告诉她自己要结婚了,再三强调让她一定要当伴娘,她也将是唯一的伴娘。
尽管病情急剧恶化,她常常头疼到晕过去,但她生怕自己在手术台上再也醒不过来,让黄匀匀、也让自己心存遗憾,所以手术一拖再拖,一直拖到黄匀匀婚礼结束才出国接受治疗。
婚礼当天,她亲自为黄匀匀化的新娘妆,也是她自己亲自给对方穿的婚纱,然后亲眼看着自己守护了多年的闺蜜走向属于她的幸福。
沈味目光怔怔地看着台上那个今天最美的女孩子,当司仪问:“黄匀匀小姐,以后不管贫穷或富贵,健康或疾病,也不敢你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不会秃顶,会不会有啤酒肚,你都愿意陪伴在他身边吗?”
那一刻,沈味的心突然就提了起来,那种紧张,是明知道结局是什么却依旧有着淡淡期待的心情。
台上的黄匀匀在那一瞬间,居然还保留着从前一样的习惯,不管做什么重大决定,都会习惯性地去征询她最好的闺蜜——沈味的意见,她下意识地看向沈味。
四目相对时,沈味看着她神情里的紧张不安,突然就释怀了,笑着同她点头,然后她就听到了她最熟悉的声音说道:“我愿意。”
沈味低头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真好啊,真的很好。”
大约是新娘子这意外的一眼让司仪捕捉到了,所以在新郎新娘宣誓的最后,司仪突然把话筒对准了她,“刚刚我看到我们美丽的新娘子在宣誓时,有看这位美丽的伴娘哦,想必这位伴娘肯定是我们新娘最亲近信任的人了,那么,我先问问伴娘,你愿意把这位美丽的新娘子放心地交给她身边这位帅气的新郎吗?”
突如其来的打光让沈味有些不自在,她下意识地用手遮了下脸,但很快又挪开了手,抬头看向今天的新娘子,这一眼她看得很认真,过往的岁月仿佛都在这一眼里,第一眼见人时,只觉得可爱,那么小小的、还爱哭的*、又总是被人欺负的女孩子,可爱娇弱地仿佛就是在等着她的保护。
可是,现在……
思及此,沈味又偏头看向了台上的新郎,她好像还是第一眼仔细看这个男人的样子,五官周正干净,谈不上好看,但看着还算舒心,是配不上黄匀匀的——不过,大抵她看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是配不上黄匀匀的吧。
头好像有点疼了。
沈味张了张嘴,千言万语的叮嘱,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我把黄匀匀交给你了,请你务必好好对她。”
随着黄月白的这句话落下,包厢内安静了好几秒,随后张中和突然接了戏,“看来新娘和伴娘之间的感情是真的深厚,闺蜜情原来也是这么动人的,那请问伴娘,对今天的新娘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张中和居然亲自给自己配戏,这完全在黄月白的意料之外,但此刻她整个人都入了戏,周围的一切都是她幻想的剧本场景,因此这意外的声音对她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她依旧跟着自己的节奏,如同戏里的沈味一样,盯着台上的黄匀匀看了一眼,随后,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普普通通的祝福语:“黄匀匀,一定要幸福哦。”
婚礼的那段戏,就此结束。
黄月白并没有立马从戏里抽离出来,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直到张中和开口:“你倒是把我想象中要更优秀一点儿。”
黄月白的情绪仍旧没有完全缓过来,但人出戏了,又走过来在刚才的位置落了座,“您这是在夸我?”
张中和这次不摆架子了,点点头,稍许看向林宋,“有这么优秀的闺蜜,黄匀匀怕是要有压力。”
这话就说得十分意味深长了。
林宋表现地很大度:“有压力才有动力。那刚刚咱们小白的试戏,不知张导满意否?”
这不是废话吗?
当然,林宋这么问也是有深意的,杳然来试戏的事,她是清楚的。
张中和睨了她一眼,对黄月白有了期待,自然也就不把她当花瓶看了,“看来娱乐圈又要多一颗冉冉之星了。”
没有导演不喜欢演技好的演员,即使是张中和他们这种追求流量、话题度的商业导演。
说着,张中和又催着夏烟和人签合同。
签完合同后,双方都松了口气,双方都担心到嘴上的鸭子飞了,有了合同,也算有个暂时的保障了。
之前夏烟说女三要预留出来,是女一号白浅语带的人时,张中和是很不满的,所以当华少又牵线了杳然时,他才会答应让杳然来试戏,他是打算如果杳然更适合沈味这个角色,他就不准备让夏烟和人签合同了。
然而,杳然并没有给他惊艳的感觉,相反在形象上,他是更中意黄月白的,如今试戏之后,他没想到黄月白居然会带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几人相谈甚欢,这合同一签,就直接签了整整一个上午,就在这酒店吃了中饭才散场。
黄月白没有车,林宋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黄月白拒绝了,说她还想去逛逛,林宋更直接,说她也好久没逛街了,正好一起。
金牌经纪人这么纡尊降贵,自己要是再推三阻四就容易得罪人了,黄月白也就答应了。
“林宋姐有什么想买的吗?”
“倒是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只是好久没逛了,正好出来放松一下。不是说,女人的心情,三分靠天定,七分靠shopping吗?你呢,需要什么?说不定我可以推荐。”
黄月白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想买的,她就是想给憨憨金主买个礼物,上古的代言费全部打到账上了,第一次卡上余额这么充足,她就想给憨憨金主一点表示。
黄月白犹豫了好一会,才问:“腰背手臂总是酸疼,买点什么好?”
“嗯?是身体太累了吗?”林宋以为她是自己需要,“这种的话,可以去泡泡温泉,做做SPA。”
“太忙了,可能没有太多时间。”
林宋想了想,演员确实挺忙的,“要不买个按摩椅在家?没事就按按,挺方便的。”
“按摩椅?”黄月白想想,觉得这东西好像挺实用,就是不知道这当礼物合不合适,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正儿八经地送人礼物。
“嗯,浅浅子之前也总是抱怨背疼腰疼的,她就买了个按摩椅在家,她用着还觉得挺舒服的。”
黄月白想想白浅语那个娇气吧啦的女人都用着满意,她就心动了,“那……林宋姐也给我推荐一下吧。”
林宋说的那个按摩椅是家具城,还在另一片区。
于是,说好逛街的两人一整个下午就是去买了一张按摩椅。
因为这种按摩椅是进口的,价格不菲,一般都没有现货,两人就在家具城转了一下午。
黄月白过意不去,就邀请林宋吃完饭当道谢了。
黄月白懒得折腾,吃过晚饭后,直接跟着家具城送货的司机一同回家。
不出黄月白所料,喻医生今晚果然是又加班,一直到工人把按摩椅安装完毕,她又将按摩椅做了一个简单的收拾后,喻医生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
“你自己买钢琴了?”喻玛丽站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就看到了客厅阳台下用红绒布罩着的庞然大物,她想都没想是钢琴,因为她偷偷给黄月白买了一架钢琴,之前看自家美人鸟在家练过破电子琴,她就想着给人一个惊喜。
黄月白没有多想,“喻医生看看不就知道了?”
喻玛丽换了鞋,就蹬蹬地跑了过去,揭开了红绒布,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自家美人鸟就从身后抱住了自己,贴在耳边呵气如兰道:“喻医生,辛苦啦。”
喻玛丽看着红绒布下的按摩椅,眨了眨眼,“这是沙发?”
“按摩椅,送给喻医生的礼物。”
第一次看到有人把椅子当礼物送,喻玛丽心情有点点复杂,转头看向她:“小白怎么突然想起送我礼物?”
黄月白趁势就在她干干的唇瓣上舔了两下:“因为卡上有钱了。”
喻玛丽下意识地跟着舔了舔自己的唇瓣,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又赶紧转过头去,“你留着嘛……不过,小白为什么送我按摩椅?”
“最近看喻医生这么忙,身体肯定很累。”
最近确实有点累。
喻玛丽有点感动,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就躺到了按摩椅上,“还挺舒服的。”
黄月白拿出遥控,“试试按摩功能。”
按摩功能一开启,按摩椅自行调整了一下形式,随即按摩功能就缓缓启动,每一下敲打都“正中下怀”,喻玛丽发出了满足的喟叹。
十分钟的按摩时间结束,黄月白问她:“舒服吗?”
“舒服。”喻玛丽依旧仰面躺在按摩椅上,然后抬眼看向她,朝她勾了勾手。
黄月白微微俯下身子,喻玛丽立马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可是没有小白按摩来得舒服。”
“嗯?”黄月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喻玛丽有点点小害羞:“小白的床上按摩,是身心舒畅,这个按摩椅,它只能让我身体舒畅。”
“……所以喻医生是不喜欢我的礼物吗?”
喻玛丽赶紧摇头:“我喜欢的,但是比起小白花钱给我买的礼物,我更喜欢小白亲手给的礼物。”
“亲手”两个字,喻玛丽尤其强调。
黄月白单膝挤开她的双腿,然后双腿跪在了她的两腿之间,一手撑着按摩椅边侧的扶手,一手去解喻玛丽的衬衣扣,“那现在亲手再给喻医生一份?”
喻玛丽咬咬唇瓣,捂着脸,道:“怎么办,有点心动。”
第43章 爱喻医生的第43天
第43章
黄月白低头在她手背上亲了亲,然后拿开了她的手,没了遮挡之物,一张春色盎然的脸就全然映入了眼帘,绯红的脸和波光点点的眼,就像和煦春光里的一缕风,带着沁人心脾的生机,勾着平静的心湖泛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娇羞却又诚实的憨憨金主,简直可爱得一塌糊涂。
“那……”黄月白忽又抬起头,稍稍拉开了点距离,捏了捏喻玛丽的下巴,“心动不如行动?”
大约是太想了,所以欲念克服了羞耻,即使在客厅明晃晃的水晶灯下,她也豁得出去了,亮晶晶的眸子和黄月白对视过去,双手捉住黄月白捏过自己下巴的手指,伸出舌尖舔了舔对方的指尖,开口的时候,语气里还有几分挑衅的意味:“行动吧,我躺好了。”
“呵……”黄月白也知道这种氛围下笑场,实在不应该,但是,真的忍不住。
喻玛丽别过头去,黄月白这一笑,就像一根细细的针,把她刚刚被欲念支配着的虚假勇气腾地就戳破了,瞬间,尴尬和羞耻齐飞,她哪里还敢和黄月白对视。
黄月白掰过她的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真诚道:“抱歉,没忍住,因为喻医生实在是太可爱了。”
可爱有个屁用,只会让别人笑场而已。
喻玛丽在心里自我厌弃,又忍不住委屈,都八九十来天没那啥啥了,自己一看到美人鸟就想自个儿脱衣服了,为什么美人鸟就没有半点想的意思?
果然还是自己不够漂亮,不够性感吧。
喻玛丽越想越觉得悲从中来,决定洗洗睡算了。
于是,她推了推黄月白,“我要去洗澡了。”
“嗯?不先行动吗?”
喻玛丽有点小脾气了,瞪着神色看不出半点变化的黄月白,心里的邪火噼里啪啦地就烧了起来,她一把推开黄月白,然后灵活地从一侧快速起身,不等黄月白反应过来,转身就将她推进了按摩椅上。
没有一点点防备。
然而,黄月白也没有表现出半点要反抗挣扎的意思来,索性一脸享受地在按摩椅上躺了下来,看向喻玛丽时,眼角还特地挑起,“喻医生这是什么意思?”
喻玛丽不说话,学着她刚刚的样子,双膝跪在黄月白的两腿间,想去脱黄月白的衣服。
奈何黄月白在家穿的是套头居家服,她要是不配合,这个衣服脱下来就有点难度了。
黄月白不抬手也不阻止,好整以暇地看着喻玛丽将她的衣服从小腹辇巴到胸前——然后又看到憨憨金主像触电一样,缩地就把她的衣服又扯了下去。
憨憨金主果然还是太纯情了,不过就是没穿内衣而已嘛,看把人吓得……、
当然,黄月白什么都没表现出来,依旧神色如常。
突然的安静仿佛让空气都静止了。
沉默了好一会,喻玛丽不甘心,咬了咬唇,又开始捻巴黄月白的衣服,一鼓作气地将衣服拢到底,直至**半露,飞快地扫了一眼之后又慌慌张张地挪开视线,然后瞪着大眼睛看向黄月白,“bra都不穿,故意的吧?”
黄月白想笑,但她努力克制住了,“嗯。”
喻玛丽眼睛又瞪圆了一点。
黄月白:“喻医生喜欢吗?”
喻玛丽舔了下唇瓣,意识到对方在看着自己,又立马恢复成自以为是的高贵冷艳,然后低头十分矜持地用唇瓣在上面点了一下。
憨憨金主的温柔就像羽毛挠在心上,酥酥麻麻地让黄月白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喻玛丽愣了一下,随即又低头亲了下去。
黄月白却不让她亲了,伸手从喻玛丽的双肩下穿过去,将她上半身都拖了上来。
“你干……唔……”
话还没说完,黄月白就用嘴堵住了她的话。
事实证明,主动权这种事从来就不是从方位上的上下来控制的。
一阵折腾过后,喻玛丽整个人就慵懒了下来,像猫儿一样趴在黄月白怀里,喘着气儿。
“喻医生。”
“嗯……”
黄月白气息也有些不稳,伸手轻柔地抚着喻玛丽的头发,过了好几秒才道:“现在身心都愉悦了吧?”
喻玛丽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自己伸手把松松垮垮挂在自己身上的bra一把扯了下来,然后依靠着按摩椅站了起来,勾着自己的bra给黄月白看,“我,也是故意的。”
黄月白接过她的bra,也跟着站起身来,起身走到沙发旁,拿了一条薄毯披在她身上,“先去洗澡。”
立冬之后,阳光都仿佛裹了一层冷意,房间里虽然开着空调,但不穿衣服还是冷的。
喻玛丽不动,这个按摩椅限制了她们的发挥,她还有点意犹未尽。
她突然的小孩子气让黄月白爱意泛滥,搓了搓她的手,小意讨好地哄,“乖,咱们先洗澡,然后回房间。”
喻玛丽:“那……那还按摩吗?”
黄月白:“那……那喻医生还想按摩吗?”
喻玛丽咬咬唇瓣:“感觉刚刚都没按摩到……”
意外之意,就是想的。
黄月白轻声笑了一下,“喻医生最近这么辛苦,那我就给喻医生多多放松一下好了。”
喻玛丽满意了,“那我洗澡去了。”
再次按摩之后,进入贤者时光,喻玛丽心满意足,疲惫也开始见缝插针,由于黄月白在跟自己说话,她硬撑着没睡着,可是上下眼皮直打架,意识也开始游离,根本就捕捉不到美人鸟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闭着眼睛想,就在快要睡着的时候,又猛地睁开眼睛,“嗯?什么?小白刚刚说什么?”
“我说……”黄月白偏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小闹钟,居然快十二点了,于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没什么,喻医生快睡吧。”
“没事。”喻玛丽还要逞强,揉了揉眼睛,“小白说吧。”
“我说……”黄月白看着她努力眨了眨去的眼睛,凑上去亲了亲,“喻医生的上眼皮在对下眼皮说:‘kissme,kissme,please。’”
喻玛丽顺势往她怀里滚了滚,呢喃道:“才不是上眼皮对下眼皮说的,就是我对你说的……kissme,kiss……”
语速一点点慢下来,声音也跟着含混不清,直至消音。
房间里归于沉寂,黄月白过了好一会,才无声笑了笑,小心翼翼地抽出手,关了灯。
黑暗中,黄月白在喻玛丽的发上亲了一下,又在她的额上亲了一下,鼻尖,脸颊,唇瓣……
“如你所愿了,喻医生,晚安。”
第44章 爱喻医生的第44天
第44章
《黄匀匀的恋爱日记》的开机仪式定在12月14号,这天是个诸事皆宜的大吉之日。
制作方是想让这部戏赶上正月档期的,由于白浅语的档期赶不上,制作组只能要求拍摄组这边压缩拍摄时间来给后期留时间。
因此,原定四十天的拍摄时间压缩到了二十八天。
考虑到白浅语本就档期紧,再加上这是一部现代偶像剧,剧组直接将定妆照的拍摄都省了,只是通知黄月白她们几个主要演员提前一天进组,走个定妆拍摄的流程。
黄月白买按摩椅那天的时候本来就想跟喻玛丽说自己接戏的事,结果当天晚上两人只顾着按摩去了,这事就没说,后面几天喻玛丽照样忙得找不到北,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进组的当天,黄月白起了一个大早。
等喻玛丽醒来的时候,她已经把行李都收拾好了。
“小白?”喻玛丽现在养成了一个醒来就要往自己身侧摸一摸的习惯,摸了个寂寞之后,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坐了起来,看到黄月白坐在梳妆台前,又看了一眼柜台上的小闹钟,还早,随即迷迷瞪瞪地滑进了被窝,闭着眼睛道:“现在天冷了,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黄月白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对着镜子往脸上抹面霜,抹好了才起身走到她床前坐了下来,拍了拍她的脸,“喻医生醒了吗?我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嘛……晚点再说嘛,好困……”喻玛丽还想赖会床,眼都不愿睁,整个人懒洋洋的。
赖床的金主又憨又娇的。
黄月白在她红润的脸蛋上捏了一把,“晚点我就出门去了。”
“那晚上再说……”
“唔……这次出门,喻医生大概要有十天半个月见不着我了。”
“啊?”喻玛丽猛地睁开眼,看着她,一脸紧张,“你要去干嘛?”
黄月白笑吟吟地看着她:“托喻医生这个贵人的福,我有戏可拍了。”
“我怎么不知道?”完全不知情的金主有点惆怅了。
“就是接那个游戏代言的时候,就了解了一下这个剧。”黄月白揉了揉她的脑袋,“不过就在前几天才定下来,就是买按摩椅的那天,原本那晚想和喻医生分享的,但喻医生那晚太困了,我就没说了。”
“哦……”喻玛丽还是有点情绪,但转念想到美人鸟有戏拍了又替她开心,只是有点沮丧自己这个金主好像没有帮上忙——这种感觉就像当妈的看到自己的孩子终于学会走路了,本来很开心的事,但想到那个软糯糯的团子不让自己抱在怀里了,又会忍不住失落。
“感觉我这个金主白当了……”喻玛丽坐起身来,小声叹了口气,很快又调整好情绪,“是主角吗?戏份重不重?角色讨不讨喜?签了合同吗?你仔细看了合同吗?是和哪些人合作?拍摄多久?要去哪里拍摄?”
喻玛丽一口气问了七八个问题,问完之后又担心道:“你要提前跟我说的,好提前给你安排一个助理跟过去,也怪我,最近一直忙着医院的事,都没顾上给你找助理的事。”
黄月白看着她,耐心听她说话,她一点都不嫌对方瞎操心,散发着母性的憨憨金主让她第一次感受被人全然呵护着满足感。
“喻医生。”黄月白握住了她的手,“你别担心,我的戏份不重,加起来还不到三十场戏,这是现代偶像剧,拍摄相对容易一些,不过角色很讨喜,也是我自己喜欢的角色,签了合同的,是林宋陪我去签的,主演是白浅语,上次相处过了,应该不会特地为难我,总共拍摄时长是二十八天,剧组如果不故意压我的戏的话,我顶多就拍摄半个月吧,不过也没关系,我太久没拍戏,待在剧组学习一下也不错。拍摄地在s市,不过有很多内景就是在摄影棚。”
黄月白语速很快,温柔的语调和耐心的回答都像是安抚。
喻玛丽看着他,看着看着一把将人又抱住,“怎么办,还没分开,我好像就开始想念小白了。”
憨憨金主不说出来还好,一说出来,黄月白感觉自己也有点离愁别绪了。
于是,两人抓紧时间在床上腻歪了一阵。
*****
为了节省拍摄时间和成本,内景拍摄,剧组和另外一部即将杀青的戏是同一个摄影棚,也是在S市,黄月白她们的定妆照就在摄影棚拍摄。
考虑到白浅语的档期实在太紧了,整个剧组都是按照她的行程来,定妆照要到下午四点才拍。
黄月白没有助理也没有经纪人,自然不敢跟白浅语那样,踩着点过去。
上午十点半,黄月白就到了S市的机场。
剧组还算照顾她这个新人,派了人过来接。
跟着小姑娘到了剧组的面包车上,才发现车上有人了。
看到这冤家路窄的老熟人,黄月白发现这个世界还真是小。
“没想到这么巧。”杳然取下墨镜,虽然在笑,但眼神一点都不友好。
“确实挺巧的。”黄月白下巴点点,泰然自若地上了车。
“原来小白姐和杳然姐,你们都相互认识的啊。”负责来接她们的小助理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一点都没听出她们话里的火药味,在那兀自开心,“既然大家都认识,想必拍摄起来会更容易。”
杳然睨了黄月白一眼,有几分得意,“小白的拍摄任务应该挺轻松的吧,和我有对手戏吗?”
黄月白看了她一眼,她之前看过演员表,并不记得杳然要进组,不过,圈子里拍到一半都有换人的事,更何况是在开拍前,于是她并没有如杳然意料中那样表现地震惊或是其他情绪,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没注意。”
杳然就讨厌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暗中攥了攥手,嘴上笑着道:“小白演的是沈味吧?我是魏珠珠,好像和浅浅子她们……”
“噗……”不等她话说完,黄月白就笑了出来,“喂猪猪?”
魏珠珠这个名字,黄月白看剧本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听杳然一说,就很有画面感了……
这个人物是这部剧的女二,这个女二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其他偶像剧里不讨喜的女二模版,有才有貌有钱,就是性格刁蛮任性自我,还爱在男女主之间横插一脚。
虽然讨厌,但这个角色戏份还是挺重的,毕竟她才是男女主爱情道路上的绊脚石,也是催化剂。
说实话,这样本身不讨喜的人设想要演出观众缘出来,真的有点难度,不过要走黑红这条路的话,这样的角色就很吸睛了。
黄月白这么特地重复一遍,前面的司机和那接人的小姑娘也跟着笑了出来,“我之前看演员表的时候,还没觉得这个名字有什么,现在……喂猪猪?哈哈哈哈哈哈……编剧这个名字……”
当着外人的面,杳然有火不能发,只能瞪着黄月白。
黄月白:“抱歉,实在没忍住。”
溢于言表的敷衍了。
杳然咬牙切齿:“是珍珠的珠,你没读过书?”
她这话就有点得罪车里另外两位了。
果然,随着她这话,坐在前面的司机和小姑娘立马就不笑了。
不过杳然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无形之中就得罪了人。
黄月白扫了一眼副驾驶上尴尬的小姑娘,而后又瞥向杳然,面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嗯,我知道是珍珠的珠,恭喜,出演人生第一个女二号。”
杳然就当她是嫉妒了,“可见,人生有些事,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黄月白点点头,颇为赞同道:“你这话说得挺对的,所以这也说明了一个道理,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强求不来,你说是不是?”
杳然:“确实。”
黄月白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顺便从包里翻出眼罩,欲戴上时,又想起什么,侧头对杳然道:“我们之间好像还真有一场对手戏,就是我把你揍了一顿。”
“……”杳然无可辩驳,因为魏珠珠和沈味确实有一场对手戏,就是在男主罗陈和黄匀匀定下婚期后,魏珠珠仍旧不死心,设计灌醉男主,然后制造男主出轨的假象让黄匀匀误会,惹得黄匀匀在家哭了好些天,沈味查清之后,像对待渣黄匀匀的那些渣男一样,毫不留情地将魏珠珠揍地痛哭流涕。
看着杳然吃瘪的模样,黄月白就心情大好,心满意足地戴上了眼罩,“我先小睡一下,到了叫我。”
杳然气得牙痒痒,却偏偏无可奈何,她以为她挣来了女二,就能压黄月白一头了,谁知道又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到了酒店后,司机让她们先休息,说下午过来接她们。
这司机的话刚落,一辆房车就在他们的面包车旁边停了下来。
小姑娘一看这车,小脸就红扑扑的,“是万里哥,没想到他也来得这么早,都没让咱们去接。”
她这话一出,杳然立马挺直了身板,热情地往车门方向看了过去。
车门打开后,率先下来的是穿着黑色皮鞋的脚,过了两秒,黄月白才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皮衣、架着一副金丝眼睛的男人。
这金丝眼睛和黑色皮衣,真是绝了,绝的不伦不类。
可见,这位流量小生的品味不怎么样。
“万里哥。”人一下车,小姑娘就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辛苦了。”
蔡万里敷衍地扯了下唇,就当回应了,摘下金丝眼镜,往黄月白这边看了一眼,“一个剧组的?”
杳然以为在看她,还矜持了那么一下,“嗯,我是饰演魏珠珠的杳……”
“喂猪猪?”蔡万里哼笑了一声,打断了她:“这名字挺有意思。”
杳然只能假笑:“大家都这么说。”
蔡万里耸耸肩,朝黄月白走了过来,“灵溪真神。”
黄月白挑了下眉,“您也玩游戏吗?”
“叫我万里就行。”蔡万里还是那副酷酷的表情,“正好到饭点了,要不要组队玩两把?”
杳然赶紧凑上来:“万里哥也玩这个游戏吗?那正好,小白,我们可以三排。”
黄月白扫了她一眼,眼珠转了转,“好啊。”
就这样,三个人行李都没放进房间,就直接在包厢内开始打游戏。
没打两把,蔡万里就十分心情不好地把杳然踢出了队伍,然后立马开了游戏。
“……”杳然以为是自己不小心退了出去,赶紧对组队的蔡万里道:“万里哥,等一下,我还没进……”
蔡万里眼都没抬一下,“哦,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我们已经开了,你先自己玩一把,下把再一起。”
杳然看了黄月白一眼,“没事,那我等你们吧。”
蔡万里点击着屏幕的手指微微一顿,心里有几分烦躁,他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有点不识趣,要不是看在大家都在同一个圈子,他早就在游戏里骂人了,打的都是什么玩意啊。
“不用等,你先自己开一盘吧,等会叫你。”
然后,一直到吃饭,都是杳然一个人玩。
第45章 想喻医生的第45天
第45章
吃过饭后,三人各自回房间休整了半个小时,就打着蔡万里的房车去了摄影棚。
“万里,你怎么不在酒店多休息一会?”张中和也在,他之前和蔡万里合作过,对人印象还挺好的。
“反正待在酒店也无聊,就一起过来了。”蔡万里依旧是酷酷的一张脸,不用张中和多招待,自己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就坐了下来,“对了,之前不是听说安希要来吗?怎么没看到人?”
安希就是这部剧原定的女二,和白浅语这样的流量咖没法比,但比杳然这样的新人要有名气的多。
“原计划是这样安排的没错,但是她腰椎病犯了,这次挺严重,医生强烈建议她在床上卧病休养。”安希人不怎么红,但演技到位,饰演的角色都挺让观众难忘的,算是属于戏红人不红的那种演员,张中和自己也挺惋惜的。
蔡万里耸耸肩,“怪不得。”
“嗯?”
“没什么。”蔡万里转移了话题,“浅浅子什么时候过来?”
“估计还得等一会。”张中和有时拿这些流量咖也是头疼,对于他们这种快餐剧来说,要想有收拾,靠的就是流量,所以有时明知道这些角烧钱还不那么配合,但他们还得求爹爹告奶奶地上赶着请人。
“那看来我还能多打几把游戏。”蔡万里把脚搭在了坐椅对面的小茶几上,摆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
张中和挑眉:“你什么时候成了网瘾少年了?”
“就在最近。”蔡万里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的,吩咐助理把手机给自己后,朝黄月白看了过去,“继续?”
张中和:“哟呵?小白难道还是网瘾少女?”
黄月白:“网瘾少女谈不上,只是自己代言的游戏,总该要熟悉一下才对。”
张中和:“所以你们玩的游戏是《上古》?”
“难道张导也玩?”
张中和摇摇头,“这个游戏三天两头上热搜,想让人不知道都难,说起来,这个游戏背景还挺有意思的,要是改编成剧,想必也很有看头。”
黄月白并不意外他的看法,但杳然就不一样了,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游戏改编的剧,也有不少大火的,《上古》的背景确实挺适合的。”
张中和闻言看了她一眼,“不过改编游戏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敷衍了一句,又朝蔡万里看去,“小白怕是不能和你打游戏了,你也知道,女性的妆容……更费事。”
蔡万里哂笑:“难道张导是觉得我们的灵溪真神还不够天生丽质?”
张中和:“小白,我可没这个意思。”
黄月白笑笑:“看来我要换个地方了,免得你们两位拿我开涮。”说着,就起身,朝杳然道:“走吧,一起?”
当着其他人的面,杳然自然也会装模作样的。
黄月白和杳然不是主角,两人的造型妆容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只是为了等白浅语,大家闲着也是闲着,随便找点事做罢了。
说好的下午四点拍摄,实际上到六点半才开始,因为白浅语到将近六点才过来。
虽说现代剧的定妆照拍摄并不难,但还是到九点多才结束。
“很抱歉今天耽搁了大家的时间,今晚我请大家撸串去。”拍摄一结束,白浅语就在那吆喝。
流量咖的邀请,大家自然没理由拒绝。
撸完串,回到酒店时,已经将近晚上十二点了。
回酒店的时候,白浅语凑在黄月白耳边嘀咕了一句:“小白,要不要和我一起住?”
“嗯?”黄月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家酒店的套房有温泉汤池,难道你不想泡一泡?”白浅语灭着眼,神情带着几分狡黠,“拍戏很辛苦的,尤其是咱们这么赶的剧组,跟我住一起,咱们可以天天一起泡个温泉什么的。”
“看来套房挺享受的。”黄月白点点下巴,“说得我有点心动。”
“那快来呀。”
黄月白看向她,随即笑了一下,“我可以把我的房间升级一下,独自泡温泉不是更享受?”
白浅语撇撇嘴,“一点都不幽默。”
说话间,黄月白就到了自己的楼层。
杳然和她住同一层,出了电梯后,就开始冷嘲热讽:“你背后的金主知道你是这么讨人喜欢的小骚货吗?”
“当然知道啊,不然我怎么讨金主喜欢。”黄月白叹了口气,“可惜了,像你这样使尽浑身解数骚的小骚货,好像都没什么人喜欢。”
“你……”
黄月白拿出自己的房卡,刷开自己房间的门,然后朝她笑笑,“别动气,不然气得睡不好*,就影响你明天的拍摄了,毕竟喂猪猪比沈味的戏多的是。”
说完,她就进了自己房间,然后干脆利落地关上了门。
******
剧组赶进度,开机仪式的当天就进入了拍摄状态。
黄月白的戏份并不多,但她拍摄状态不错,第一天拍摄的几场戏,张中和就看她的那场比较顺眼。
于是接下来的拍摄过程中,一看到其他人拍摄状态不好了,他就倒回来拍黄月白的戏。
就三十多场戏,拍摄到第十天的时候,黄月白就只剩下最后一场戏就可以杀青了。
最后一场戏就是和白浅语的对手戏。
婚礼上,司仪问身着婚纱的黄匀匀:“黄匀匀小姐,以后不管贫穷或富贵,健康或疾病,也不管你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不会秃顶,会不会有啤酒肚,你都愿意陪伴在他身边吗?”
在这么庄严而又神圣的时刻,黄匀匀的脑海里居然想到的是和沈味初遇的场景:
——那一年,她还是一个面黄肌瘦看起来十分营养不良、让人觉得好欺负的女孩子,所以当人抢走了她头发上的自己最喜欢的那个星星发卡时,她只能鼓着泪汪汪的眼睛,努力装坚强,弱弱地同抢她发卡的人商量:“当你不喜欢这个发卡了,可不可以再还给我?”
面对对方的嘲笑,她又只能鼓着泪汪汪的眼睛,抿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沈味就是在这个时候从天而降的,伸手就将她的发卡从那个又胖又丑的女孩手里夺了过来,然后重新别在了她的头发上,骂她:“胆小鬼,自己喜欢的东西,为什么要让别人抢走?”
又凶又酷,可是她却觉得好有安全感。
对了,就是安全感。
这么多年来,只要有沈味在,她就觉得自己闯什么祸都没关系,不管做什么决定,只要沈味支持的,那这个决定就一定是正确的。
所以,在这庄严而又神圣的时刻,她下意识地动作,是去咨询沈味的意见。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黄匀匀才惊觉得那个穿着伴娘服的女人好看的有点陌生,那眼神让她觉得心疼……好像还有点其他什么感觉,可是她抓不住,因为沈味朝她微笑着点头。
在司仪的催促下,她心底那些奇奇怪怪的感觉好像都如过眼云烟,消失不见。
她重新看向她的新郎,这个她心心念念,如此喜欢的男人,其实好像也并没有多英俊,如果秃顶了,有了啤酒肚……那个画面想想就觉得有点恶心,要是沈味,要是沈味的话,即使到了耄耋之年,白发苍苍,牙齿掉光,肯定依旧还是那个酷酷的模样吧……
可是……沈味点头,让她说愿意。
沈味支持的,肯定是对的吧。
那么,她就回答好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我愿意。”
一点都不够庄严郑重,好像还有点漫不经心。
张中和坐在摄像机旁,起初蹙眉,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十分满意地喊了一声“卡”。
黄匀匀大概终其一生的感情都是这般浑浑噩噩,一直以为,遇到的那些人,她都曾喜欢过,殊不知她真正的喜欢其实都是她以为的安全感。
这场戏结束后,张中和吩咐大家先去休息十分钟,他自己却在来回地放着刚刚拍摄的那场戏,看到第四遍时,他在黄匀匀和沈味四目相对的那里按下了暂停键。
他问副导演:“你觉得刚刚那场戏拍的怎么样?”
“很不错,黄月白不仅自己入戏块,还很容易让身边的人入戏。”
“你说……”张中和顿了顿,又摸着下巴思索了几秒,“你觉得给沈味这个角色再多加几场戏怎么样?”
“这个……”副导演对这事其实没意见,黄月白入戏快,且脸型十分入境,拍摄她的戏份,比其他人的拍摄,相对要轻松许多,只是,他们的拍摄任务本来就众,二十八天的拍摄档期已经要是加班加点地赶了,若要给黄月白额外增加戏份,那只会拖延他们的拍摄进度,“还是先跟制作组和编剧他们商量一下比较好。”
张中和没说话,他作为导演,自然也清楚副导演的顾虑,但是……凭他多年当导演的直觉,以及他多年的商业眼光,对观众来说,沈味的这个角色也许比黄匀匀这个角色更有吸引力,这对姐妹姬情也许比男女主之间王子和灰姑娘的这种烂俗爱情更有看点。
然而,按照现有的剧本走,沈味和黄匀匀之间并没有太多料可挖的。
张中和拿起剧本快速地扫了个大概,在下场戏拍摄时,他让副导演盯着,他直接去找黄月白商量。
*****
“加戏?”黄月白一听说这个事,并没有如张中和意料中那样,表现出惊喜,“据我所知,剧组的拍摄任务本就十分紧了,再额外给我加戏,怕是在预定时间内,拍不完,没法按原计划拍完,很有可能错过正月的黄金档期。”
“你倒是考虑得挺周到。”张中和没想到她还能说出这番话,对一个新人演员来说,一般都是巴不得导演能给自己多加几场戏。“你要是担心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请编剧来修改一下剧本,把杳然这边的戏减几场。”
虽然黄月白很想这么气一下杳然,但她这抢戏的名声要是出去了,估计以后的合作伙伴都要提防她。
当然黄月白也没有说得这么直白,转而问:“我能问张导为什么想要给我加戏吗?”
张中和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的戏好,很有看点。”
“谢谢您看的起。”黄月白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表现地真诚一点:“实不相瞒,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愿接受张导的这番好意,倒是剧播出的时候,网上少不了关于我的讨论,要是让大家知道我一个女三抢了女二的戏……这对一个新人演员来说,并不见得是件好事。”
张中和看着她,过了好几秒才道:“除了你戏好,还有另一个原因,我没想到你和白浅语的对手戏,还挺……”张中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斟酌了半天才说出了一个词,“上头,之前看剧本的时候,我们是想过把黄匀匀和沈味之间的闺蜜情来炒话题,但并非官cp,但刚刚的拍摄中,你们两个差点让我想逆cp了……”
黄月白哑然失笑,她没想到堂堂一个导演,居然……“冒昧问一句,张导该不会是个大家所说的百合控?”
“不不不……”张中和连连摆手,“我并不是什么百合控,就是看你们刚刚的对手戏,让我觉得你们之间有那么点搞头。”
黄月白将信将疑,“张导,这种事,其实有点点甜头,大家才更愿意想尽办法挖,若是甜的太明显了,大家可能就不感兴趣了。”
张中和沉默了几秒,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行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过,你最后一场戏拍完了,要是没急事,晚上的时候,大家聚一聚,就当庆祝你杀青。”
“张导客气了。”
张中和摆摆手,出去了。
*****
剧组从开机仪式那天起,就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拍摄,连续拍摄了九天,大家都很辛苦,导演说是给黄月白庆祝杀青,其实也是琢磨着大家辛苦了,且接下来还要继续这么辛苦,也算找个时间让大家放松一下。
难得有机会这么放松,又是一堆人聚在一起,自然免不了吃吃喝喝。
既然是黄月白的杀青庆祝,自然少不了大家敬酒。
黄月白其实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底是多少,因为这么多年来,她都觉得自己没有真正喝醉过,喝到呕吐的那次,还是人生第一次去酒吧的时候,那时年少轻狂,和人玩骰子,输了的就喝酒,那是威士忌和果汁兑的酒,下肚很容易,她一杯接一杯,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她当时意识清醒,就是身体有点不听自己使唤,然后控制不住地吐了。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不喝这种用果汁兑的酒了,因为太具欺骗性了。
KK也曾告诉过她,在外面,即使自己是千杯不醉,也要努力矜持,假装自己是个不太会喝的人,因为越说自己会喝酒的人,反而越容易喝醉。
黄月白一直谨记KK的这个教训。
因此,当大家敬酒的时候,都是很矜持地小抿一口:“我真的不太会喝酒,我喝一口,大家也随意,要是干杯的话,我只怕一杯下去,就倒了。”
“小白什么时候这么淑女了,我记得之前某次在饭局上,我看你喝那种白酒,都是眼都不眨的,这不过是啤酒。”杳然这些天在剧组处处被黄月白压一头,早就憋了一肚子气了,逮着机会就想咬她一口。
对杳然这种拆台的话,黄月白十分淡定,“以前为了挣口饭吃,只能逞能,假装能喝,不过现在是和大家相聚的放松时刻,我就舍不得折腾自己的胃了。说起喝酒,我觉得在坐的各位,肯定每一个能比得上杳然,她一次喝了三瓶红酒,还有一瓶白酒,都跟个没事人一样。”
“天呐,真看不出来,杳然姐,你这么能喝的吗?”
杳然暗自瞪了黄月白一眼,“你们不要听小白瞎说。”
“我是不是瞎说,大家试试不就知道了?”
白浅语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直接开了一瓶新的啤酒,递到杳然面前,“正好,杳然姐,我今天有点犯酒瘾,你来陪我喝个不醉不归。”
杳然有点受宠若惊,拿起整瓶啤酒:“既然浅浅子想喝,那我今天就是舍命也要陪君子。”
白浅语:“错,是美人。”
两个人吹瓶子,一箱啤酒很快就空了。
黄月白没想到白浅语还挺能喝。
在她喝到第十瓶时,黄月白握住了白浅语的酒瓶子,因为白浅语就坐在她旁边,“再喝下去,你明天就要睡到日上三竿,明天浅浅子要是拍戏不在状态,到时张导就说是我的错了。”
白浅语往她肩上一靠,“既然沈味不许我喝了,那我就不喝了,谁叫我从小到大这么听你的话了。”
黄月白不动声色地挪了挪她的头:“大家看,浅浅子喝醉了。”
“瞎说,我才没醉。”白浅语挺起身来,看向杳然,“魏珠珠,你醉了吗?”
“我也没有。”杳然说着,就把手里剩下的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白浅语并没有跟着喝,“可见,小白没有骗人,杳然姐时真的挺能喝的。”
黄月白闻言,偏头去看白浅语。
白浅语似乎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朝她嫣然一笑,随即又假装往她身上倒了过来:“哎呀,我头好晕,小白快扶我去一下房间。”
“……”黄月白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
白浅语就跟没有骨头似的,整个人都往黄月白身上凑。
要不是众目睽睽下,黄月白才懒得搭理她。
和助理一起把人送回房间后,不等黄月白把她放下,白浅语就先拉住了她的手,然后让助理出去。
“……”看着压根就不像醉了的白浅语,黄月白觉得自己是真看不懂这个看似单纯天真的小女孩了,无奈道:“你这样会让人误会的。”
不管黄月白怎么挣扎,白浅语就是拉着她的手不松:“让谁误会?让你吗?”
黄月白也懒得挣扎了:“你有什么就直说吧。”
“我以为小白明白了……”
说着,白浅语就低头,想要去亲黄月白的手,但她还没亲到,黄月白就猛地缩回了手,一脸明显震惊到了的表情:“白浅语?”
白浅语一脸受伤,“我对小白的喜欢,你当真半点感受不到吗?”
黄月白费劲掰开她的手,站起身来,拉开了距离:“浅浅子,慎言。”
白浅语在床上滚了一圈,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你和杳然不合,你看,你说她能喝,她不承认,我这不就替你证明了吗?你好歹感动一下?”
要是可以,黄月白真想对她翻个白眼,“你喝醉了,早点休息,我也回房间休息了。”
白浅语翻过身来,单手支着脑袋看向她:“和我谈恋爱炒cp不好吗?我也可以给你提供很多资源。”
“你认真的?”
白浅语点点头。
黄月白神色如常:“不好,我也不需要您提供的资源。”
“为什么?难道你有更厉害的情人?”
“没有。”黄月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只是有更喜欢的人而已。”
白浅语又是一脸八卦:“你还真有喜欢的人啊?”
黄月白觉得她简直就是个疯子,看了她一眼,转身就准备出去。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了。”白浅语坐起来,“我刚刚就是跟你开玩笑的。”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白浅语耸耸肩,“对不起,总行了吧。”
黄月白回头看着她,“你下次再跟我开这样的玩笑,我就没有没关系还给你了。”
白浅语努努嘴,嘀咕了一句,“这么严肃干嘛?我这不是让你提前适应一下嘛?听说这部剧后期播放的时候,会让她们炒一下姐妹cp,我就趁机跟你先试试感觉。”
黄月白看了她一眼,“你应该努力试试和蔡万里炒cp的感觉。”
“演一部偶像剧,那些营销号就造谣我换个男朋友,我都习以为常了,但女朋友还是第一次,我这不得提前适应一下。”
黄月白无话可说,叹了口气,“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别呀,你都杀青了,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你再陪我说说话呗。”
黄月白之前还想在剧组多呆几天,看他们拍戏,学习借鉴一下,现在看到白浅语这个神经病,她觉得她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说什么?”
白浅语看着她,“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黄月白:“还好。”
白浅语:“你要不要试试我房间里的温泉池子,咱们坐里面去,边泡边畅谈人生。”
黄月白:“不要。”
白浅语:“你怕什么?咱们都是女孩子,还是小白担心看到我美丽的胴体,会克制不住??”
黄月白被她逗笑了,“你想多了,我对你真的没有任何性趣。”
白浅语:“你这样也太不给美女留面子了吧。”
黄月白耸耸肩,抬步往外走去,“浅浅子,晚安。”
白浅语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她走出去,直到门关上,才闭上眼,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位置,自言自语地低喃道:“也许是真的有点喜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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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自己的杀青庆祝宴结束后,黄月白就和大家告了别,第二天一大早就乘坐最早的航班回了G城。
她原本是想给自家憨憨金主一个惊喜,所以并没有跟人说自己回来的时间,确切地说,自从自己去拍戏后,因为拍戏时不方便接电话,所以她们这些天电话都打得少。
回到家并没有看到喻玛丽,黄月白也不失望,这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她的憨憨金主热衷于从死神手里抢人。
在外面的日子没有家里舒坦,黄月白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泡了澡,然后在自己熟悉的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补眠。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她才精神抖擞地去了医院。
“喻医生连休两天?”来到医院后,黄月白才发现自己又扑了空,这就有点在她意料之外了。“那她有说她连休两天是因为什么事吗?”
助理摇摇头,“最近,医院比较忙,喻医生都快二十天没休假了,这几天才稍微好一点。”
“行,谢谢你。”黄月白也不为难助理了。
从医院出来后,黄月白给喻玛丽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这就有点让人沮丧了。
憨憨金主休息两天不在家,也没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去找自己了?
那也说不通啊,要是去S市找自己,应该昨天去才对啊。
黄月白忍不住又打了一个电话,却再次显示没人接通。
正当她不知道要做点什么时,林宋给她打了电话,电话一接通,林宋打头就道:“听浅浅子说你杀青回S市了。”
黄月白:“嗯,今早回来的。”
林宋:“恭喜了。怎么样,这么久没拍戏了,还习惯吗?”
黄月白:“还行。谢谢姐了。”
林宋:“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个晚饭?”
黄月白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行。”
林宋很开心:“我知道春和路最近新开了一家法国菜,评价还挺高的。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春和路在另一个区,隔这里有些距离,黄月白并不想太麻烦别人:“不用,我自己打车过去就好。”
林宋:“你先说说你在哪里,要是我们离得近,我就来接你,远的话,就让你自己打车过去了。”
黄月白抬头看了一眼眼前建筑的几个大字,下意识地走远了几步,想起附近中学后面的一条小吃街,“我在后巷这边。”
林宋:“后巷?你该不会是在追忆你的似水年华吧?”
后巷的这所中学是S市的私立学校,建校年限很长了,在这里的学生成绩不见得多么漂亮,但每年出国的人不少,黄月白自然是上不起这所学校的,她笑了笑,“不是,听说后巷的小吃很有名,没事就来逛逛。”
这倒是事实,林宋也挺赞同,“那你就找家小吃店等我,十分钟就好了。”
只要十分钟,黄月白也就不推迟了,挂了电话就往后巷走去,然后随便找了一家奶茶店等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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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餐一般都是昂贵不顶饱的食物,黄月白基本上没去正宗的法餐厅吃过,但这并不妨碍刘秀兰要把她培养成顾家小姐的决心,虽然没去吃过正宗的法餐,但是该有的餐桌礼仪,她学得并不少。
因此,虽然是第一次去这样奢华优雅的法餐厅,黄月白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林宋点完餐之后,她也跟着熟稔的点了餐。
两人边吃边聊,倒真像是一对老友。
一直到快要结束时,林宋才装作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小白,要不要签到我们公司来?”
黄月白也没有表现出惊讶,很轻松地接了话:“是您的意思,还是贵公司的意思?”
“你知道,我一直都挺看好你,你也知道我的手腕和能力,不管是公司的意思,还是我的意思,总归你是我签进去的人,我肯定就会对你负责。”
黄月白点点头:“这我倒相信。”
说着,黄月白放下了手中的叉子,用餐巾优雅地擦了下唇瓣,“不过,我目前还没想好。”
林宋是个不错的经纪人,但是她手里的好牌太多了,就女明星来说,就有宁曼这个新晋影后,还有白浅语这个流量咖,她要是还只有十八岁,想都不想,她就会和林宋合作,可她现在不是十八岁,二十五岁,和宁曼、白浅语这些人的年纪差不多,这也就代表她们三人今后抢夺的资源也差不多。
再者,林宋手里有这么多的好牌,且眼下这些好牌都能给她,给公司带来最大的收益,她要想去占有一席之地,一定要一炮而红,不然就会一直被宁曼和白浅语压着,好资源根本就轮不到她的头上。
林宋:“你在担心什么呢?没有工作室,没有团队,没有经纪人,你的工作范围以及资源就会少很多,要是营销号爆点什么黑料出来,你自己根本就处理不好。小白,娱乐圈,没有团队,单打独斗肯定是行不通的。”
这一点黄月白当然清楚,要是没有更好的选择,她最终还是会落在林宋的手里。
不过,目前,她还没准备好,她在等华少。
华少几次对她的工作表现出了过度的关心,也许华少也有计划想在娱乐圈分一杯羹。
黄月白:“姐,我也有我的一些考虑,很多人的生活工作并不是可以全凭自己意愿选择的。”
林宋愣了几秒,“怎么,你有难言之隐?”
黄月白笑笑,低头时,余光扫到了大厅另一侧的一桌顾客,顿了两秒,又抬头朝那边看过去,在看清楚对方的模样后,她有点震惊,但在林宋发现时,她又迅速低头,喝了一口果汁,“姐,你刚刚说什么?”
林宋耸耸肩,“没说什么。”
黄月白转而道:“这么好吃的法餐,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谢谢您带我来。”
林宋:“你要喜欢法餐,下次我们可以去试试其他家的,这里太远了,偶尔来一次还行。”
黄月白也赞同,“不过下次就该我请了哦。”
一顿饭也算不得什么,谁请都不要紧。
林宋也不在乎这些,“晚上要到这边的夜市逛逛吗?听说春和路的酒吧也挺有名的……”
“不用,晚上我还有点事,改天吧。”不等林宋把话说完,黄月白就打断了她。
林宋看了她一眼,“既然你还有事,那咱们走吧,我送你回家,下次再聚。”
黄月白立马起身,“那就谢谢姐了。”
林宋只是笑笑。
一直到了车上,林宋才道:“你在餐厅看到熟人了?”
虽然是问句,但黄月白却觉得她说的是肯定句。
黄月白垂眸,她知道自己的情绪有点点微微的失控,林宋不可能觉察不出,所以她要否认,倒显得她不真诚了,可是要她承认,她又害怕林宋猜出来,因为当时法餐厅就只有五桌。
于是,她沉默了,什么话都没说。
她一沉默,林宋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索性点开了音乐。
两人一路无言。
黄月白让林宋在附近的商场把自己放了下来,借口说自己要去买点东西。
至于买什么东西,林宋也没有问。
她们这个圈子,隐私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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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月白在商场的喷水池旁边的座椅上坐了很久,才打车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客厅的灯还黑着,证明喻玛丽也还没有回来。
黄月白也没有开灯,抹黑走到了沙发上,抱着膝盖窝在了沙发里头。
她不知道她的憨憨金主今天会不会回家。
越想,心中的酸涩感就越明显,黄月白闭上眼,低声自言自语道:“只是金主而已,只是金主而已,只是金主而已……”
明明就是金主而已,可一想到对方和别的人坐在高雅的法餐厅相谈甚欢的时候,为什么还是会觉得这么难过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处终于传来了动静。
黄月白在黑暗中朝门口看过去,门打开时,外面走廊的灯照了进来,但这点光线显然没有让门口的人注意到她,直到门关上,头顶的大吊灯打开,她的身影无处遁形,门口的人也无处遁形。
“……小白?”喻玛丽以为自己是太想美人鸟了,所以产生了幻觉,还傻兮兮地揉了下眼睛,确定坐在沙发上的人就是美人鸟之后,她鞋都顾不上穿了,拖了鞋就直接飞奔了过来,“天呐,你怎么回来了?”
她的手一碰过去,就被黄月白狠狠地推了一把:“别碰我。”
喻玛丽被她推了一个趔趄,还好身后是茶几,并没有摔倒,她没有生气,只是有点疑惑,“小白?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呵……”黄月白冷笑,“喻医生,你是不是厌烦我了?是不是想要我主动离开。”
喻玛丽简直云里雾里,“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的,我都不知道……”
“我都看见了。”黄月白看向她,“看到你和一个小白脸坐在高雅的法餐厅说说笑笑,他给你切牛排,还给你擦了唇角的酱汁……”
“啊……”喻玛丽看着她,眨了眨眼,“原来你也在那个餐厅啊?”
黄月白:“所以你也承认你背着我找了小白脸咯?”
喻玛丽:“什么小白脸呀?他叫赵……”
“我打你电话都不接,和他在一起应该很愉快吧。”黄月白一点都不想知道他叫什么,她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用手指摸过喻玛丽的唇角,她就觉得自己难受的不行,“你是喜欢男人的吧?”
“小白,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
黄月白一点都不想听,她看着喻玛丽,看着她的唇角,想着她对他笑的开心的样子,她就很暴躁,她站起身来,用手指反复擦着喻玛丽的唇角,觉得还是不够,又亲了上去,“是不是我不在家,喻医生就寂寞难耐了啊……”
这个话就有点侮辱人了。
喻玛丽有点生气了,伸手去推她,非但没把人推开,反而被人反手一推,压在了沙发上,“被我说中了,喻医生生气了,是吗?”
喻玛丽是真的生气了,“你胡说些什么……”
“喻医生连休两天,不会都是和这个小白脸鬼混在一起吧?睡过了吗?他……”
“啪……”
巴掌声落下,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黄月白低头看着泪眼汪汪的喻玛丽,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羞耻愧疚齐齐上涌,她伸手想去摸摸喻玛丽的眼睛,擦擦她眼睛上的泪,结果手还没碰到,就被喻玛丽打掉了,喻玛丽用力推开她,站起身,准备回自己房间,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折身回来,在门口穿了鞋,往外面跑了。
“喻医生……”黄月白赶紧追了出去。
在电梯门合上前,她一把将喻玛丽从里面拉了出来,然后一路拉回了家里。
“就算要走,也是我走,这里是喻医生的家。”
喻玛丽看着她,“黄月白,你太不可理喻了……”
黄月白没说话,只是回房,拖上了自己的箱子,幸好还没来得及拆开整理。
第46章 想喻医生的第46天
第46章
喻玛丽就站在原地看着黄月白把大大的行李箱从房间一路拖到客厅门口,解释的话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草稿,可到了嘴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黄月白拖着箱子背对着喻玛丽站在门口,过了十几秒,才侧身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鞋。
关于她和喻玛丽的结局,她其实还从没有想过,相处的越久,她就越害怕去想她们之间这段关系的尽头。这么多年来,她懂的最多的就是造物主对「事与愿违」这个词的诠释,越是在心底期待的画面,越容易落空,所以越是在乎,她越害怕自己有愿景。
短靴穿了很久才穿进去,她慢慢地起身,对着门反反复复地调节着自己此刻的情绪以及表情,这短短的两分钟,漫长地仿佛过了两个世纪。
虽然不曾有期待,可身后久久地沉默还是让她生出一股不可遏制的失落,好像还有点点难受。
黄月白深吸一口气,然后才转过身来,看向喻玛丽,“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那就再见了,喻医生。”
“呵!再见?”被无形的封印堵住的嘴突然又像解了封印一般,喻玛丽直直看向她,“你确定要走?”
黄月白微微歪头,状似沉思,过了几秒,才点点头,“我主动给新人腾地方,喻医生不应该夸我识大体才对?”
喻玛丽才知道美人鸟原来刻薄起来,是这么会往人心口捅刀子的。
许是气到了极点,先前汹涌的委屈反而淡了下来。
喻玛丽顺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双手抱胸,姿态是摆出了高冷的气质,但说话的语气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你走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黄月白看了她两秒,然后转过身去,拉开了门。
喻玛丽腾地站了起来,“我是认真的,你要是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黄月白不为所动,提着箱子就走了出去。
“……”喻玛丽急了,“黄月白,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你要是走了,就再也再也不要回来了,我会立刻马上把门锁的密码……”
不等她把话说完,黄月白用一道响亮的“嘭”的关门声做了回应。
“……”喻玛丽看着紧闭的门,呆呆地吐出最后两个字,“换掉……”
很快,房间又归于沉寂。
喻玛丽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环顾四周——短短的几个月,美人鸟存在的痕迹原来这么明显,在她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客厅的茶几下新添了一块天蓝色的地毯,电视墙的两侧新添了两盆绿植,电视墙对面好像新添了三幅墙画……
这一切细微的改变,她之前并没有刻意去注意,此刻发现了,但也并不觉得陌生,只是空荡安静的感觉让她有点不真实感,仿佛下一刻,美人鸟就会从厨房、也许是卧室走出来,叫她一声“喻医生”、也许更亲昵一点——是“宝贝”。
明明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怎么就会造就这样一场残局呢?
喻玛丽想不明白,也不能理解,失落空洞的感觉让她无措。
她虽然也还没来得及想过太多以后,但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与人之间的关系会在这么一个如此平常的晚上画上句号——至少在她看来,今晚真的是一个很平常的晚上。
若真要说不平凡的一点,大概就是她给出国多年回来的学长当了两天向导,然后在分别前,对方才告诉她,这是他们双方父母的特意安排——有意想让两家结秦晋之好。
当然,她拒绝了。
而关于这件事,她压根就没想过要隐瞒自家的美人鸟,当然她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件什么大事,她对学长虽然不反感,但并不代表有爱的好感,对方顶多算她生命中的一个朋友而已。
偏偏好巧不巧,美人鸟先入为主,并且带着恶意揣摩他们之间的关系,还用有着侮辱性的话语来当面质问她。
喻玛丽平生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对方的寥寥几句,字字如针,戳在她的心上,难堪地让她甚至有这样的错觉,自己的喜欢在美人鸟面前,其实都是一场虚伪切拙劣的表演,连自作多情都算不上。
于是,满腔解释的热情变成了如梗在喉。
喻玛丽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看到窗台下摆放的按摩椅,她又挪到按摩椅上躺了下来。
机器冰冷的按摩,虽然*每一下都敲打在了正确的地方,却始终没有温度,生硬地让人觉得不适。
她闭上眼,还能回忆起半个月前发生在这按摩椅上的点点滴滴,脑海里还能清晰地描摹美人鸟的那张脸。
她很确定,她享受与人的肉**欲之欢,也沉迷于人的美色,于是让她更加喜欢这个人。
喻玛丽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从自己的包里翻出手机,按了几下手机都没亮之后,她才想起从餐厅出来她就发现自己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把手机充上电之后,手机并没有立马开机,她也没有耐心等了,拿上车钥匙就匆匆往门外走。
结果一打开门,才发现心心念念的人就蹲在门口。
对视中,喻玛丽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这里……”
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急急补充道:“我不是这个……”
“我怕喻医生真的把密码改了。”黄月白打断了她的话。
“……”喻玛丽咬着唇瓣看着她,然后别过脸去,“你这个笨蛋。”
黄月白站起身,轻轻拥住了她,“对不起。”
喻玛丽胡乱地抹了一把脸,然后捧着黄月白的脸,恶狠狠道:“承认吧,黄月白,你其实就是一个占有欲超强,还超级自卑的醋精。”
出乎意料的,黄月白并没有否认,她看着喻玛丽,表情十分认真,“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占有欲超强,还超级自卑,还有一点喻医生没有说到,还很缺爱的人,喻医生答应做我的金主,就只能是我的金主,只能喜欢我,只能和我笑,只能和我睡觉……”
这样的美人鸟,喻玛丽有点招架不住,松开手,眼睛不自然地往别处瞥,嘀咕道:“还只能和你笑……我当金主的都没有你霸道……”
黄月白也捧着她的脸,不让她的眼神往别处瞄,“对,我就是这么一个霸道、自私、自卑的人,喻医生怕吗?”
喻玛丽:“你吓唬谁了?”
黄月白:“喻医生还要喜欢我吗?”
喻玛丽没有说话,只是挑衅又傲娇地朝她嗯哼了一声,然后打开她的手,又转身往去开门。
打开门之后,看黄月白还愣在原地,又不耐烦道:“进不进来?”
黄月白这才拖着箱子走了进来,她一进来,喻玛丽就把她抵在了门上,恶狠狠道:“下次你要是还敢跟我玩离家出走,我就打断你的腿。”
黄月白低头凑到她唇边,“是喻医生想离家出走。”
喻玛丽理亏,只好仰头望黄月白唇边凑,企图蒙混过关。
黄月白躲开,“喻医生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这么霸道、自私、自卑的病态人格的人,喻医生怕不怕?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喻玛丽看着她,肯定道:“你怕我怕你,你怕我不会继续喜欢你了。”
黄月白没有说话。
喻玛丽又抱紧了她,生气委屈之余,还有心疼。
也许这才是喜欢这种感情的复杂之处。
过了小会,喻玛丽才道:“要是人间的喜欢能有这么容易变成不喜欢,那这个世界应该会少很多痴男怨女的故事吧。”
黄月白松了口气,再次为自己刚刚失控时的言行道歉,“对不起。”
“我也要说对不起,我打你了……疼不疼……”
“刚刚不疼,现在有点疼。”
喻玛丽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我当时真的是太急了,又生气又难受……”
黄月白把她的话堵在了嘴里,等她安静下来了,才道:“骗你的。”
“那……我们都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都道歉了,算和好了吧?”
“嗯。”
“不行,还不能和好。”喻玛丽咬了下唇瓣,“我们床上去打一架再和好吧。”
黄月白:“……”
喻玛丽:“你为什么这副表情,我们都这么多天不见了,难道你就不想的吗?”
黄月白:“……”那也用不着刚争吵完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说这个事吧,再说了,这种事不应该是气氛到了,自然而然发生的吗?为什么每次都要这么大张旗鼓地讨论一下?
喻玛丽:“好吧,看来就我一个人欲求不满……”
黄月白实在听不下去了,决定用行动向憨憨金主表示一下什么叫做欲求不满。
第47章 想喻医生的第47天
第47章
两人在床上打架打得正酣时,黄月白突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的事。
“今天和喻医生一起亲密吃法餐的人是谁?”
喻玛丽据理力争:“没有亲密吃……”
黄月白不满地瞪她,喻玛丽赶紧道:“学长,只是学长而已……”
“喜欢你的学长?”
“没有没有……”对上美人鸟那双看起来极具洞察力的眼睛,喻玛丽觉得自己的小小谎言都无处遁形——临别前,对方主动提出想和她试试看,应该算是点点喜欢吧?“可能他有点点喜欢我吧,但是我发誓,他绝对只是单相思!”
黄月白就看着她不说话。
喻玛丽怂了,再加上现在身体浑身上下都卡在某个极其难受的点,她只好如实道:“好吧,临走时他才跟我说实话,说是……就两家长辈自作多情,多管闲事……”
黄月白毫不留情地戳破了:“就是相亲的意思吧?”
喻玛丽点点头:“勉强算是吧……不过,我之前真不知情,他上完高中就跟着他姑姑出国了,就是最近才回来,所以我妈让我带她逛逛,看看这座城市的变化,我也没多想。”
黄月白看着她,心底蔓延的嫉妒超乎她的预期,憨憨金主其实真的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人,她找不到让人不喜欢她的理由,所以觉得全世界好像都会跟她争抢。
“哎呀,你别酸了,我就喜欢你,只喜欢你……”如此缠人的夜色,喻玛丽一点都不想浪费,只想快点跳过这个讨人厌的话题。
“那喻医生要做好准备了,打一架怕是好不了……”
喻玛丽才不在乎打几架,对于一个欲求*不满的成年女性来说,多多益善。
*****
这场吵架风波,来的快,去的也快,晚上热情地打了几架,这个小风波就算彻底揭过了,两个人的生活也就回到了正轨,憨憨金主还是那个忙得不可开交的喻医生。
黄月白倒是清闲了下来,她在《黄匀匀的恋爱日记》这部剧中的戏份结束之后,暂时也没接到什么新活。
大约是有了憨憨金主这个稳妥的靠山,她并不像以前那样容易焦虑,以前每每结束一个合作,她就会紧张不安,这份紧张不安会持续到接到下个合同为止。
而今这种空闲,她倒真有了放假的那种轻松感,她能安逸地躺在家里看看电影,或是练练瑜伽。
闲时好度日,转眼就到了跨年夜,这一天其实也是黄月白的生日。
没错,她就是在跨年夜出生的。
对黄月白来说,她对这些节日——不管是洋节还是传统节日,抑或是像这种生日,其实她都不会太放在心上。
说起来,要不是刘秀兰一大早给她打电话提醒她,她可能又忘记了。
对刘秀兰这个人,黄月白觉得自己对其的讨厌应该是多过爱的,但觉得对方可恨的同时,她又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
也许真是距离产生美,母女俩许久不曾见过,这次在电话里倒难得能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只是在时不时的沉默让气氛有些尴尬。
“还有钱吗?”黄月白最终还是当不了冷血无情的人,沉默一阵后,又主动道,“要是缺钱我就给你卡上打一些,要过年了,你买两身新衣服……”
刘秀兰:“你那个游戏广告我看了,是和那个白浅语合作,钱给的不少吧。”
刚升腾起的点点温情瞬间又冷淡了下去,黄月白自嘲地笑了一下,“比以前那些广告自然要挣得多些。”
电话那边的刘秀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那你现在手头肯定宽松了不少,你给我打十万过来吧,王姐最近推荐了一家美容院,我正好去那办个会员。”
黄月白问:“办个会员要多少钱?”
“这个美容院比较高端,会员等级越高,享受到的服务也更好了,也不多,差不多就五万块钱。”
黄月白很平静:“你以为我这个广告挣了多少钱?”
“至少也几十万吧……”
黄月白突然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她的沉默让刘秀兰有点不高兴了,“小时候为了让你不输人,我哪一样不是先紧着你,现在你能挣钱了,你就舍不得了……”
这些陈词滥调,黄月白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我等会就给你转过去。”
刘秀兰这才语气好了起来,“行了,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也会省着点花的。对了,你今天生日准备怎么过,要是没什么安排,我们俩一起吃个饭吧。”
黄月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有事。”
刘秀兰对此倒是无所谓,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些事。
刘秀兰熟悉的讨人厌的言行让黄月白完全没有了闲聊的欲望,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挂了电话,生怕对方再次打扰,她把钱也立马给刘秀兰转了过去。
他们这一行,看似来钱快,但花的也快。
《上古》的代言费和沈味这个角色的演出费,税后不到七十万,这对目前的她来说,算一笔巨款,但她依旧不敢乱花,就算自己,也不舍得花五万块去美容院办个会员。
刘秀兰爱自己这个女儿吗?
也许是爱的吧。
但她更爱的也许只是自己。
爱自己,无可厚非。
黄月白这么一想,心里好受了不少,她看了一眼卡里的余额,决定把买车的事再推后。
虽然不在乎生日,但刘秀兰的特意提醒,黄月白还是想纪念一下这个有点特殊的日子。
她不确定憨憨金主记不记得她的生日,但她想和她一起过生日。
考虑到憨憨金主下班的时间不确定,黄月白也就放弃了去外面吃饭纪念的想法,干脆从网上找了教程,尝试着给自己做了一个蛋糕。
尝试了三次,就在她耐心告罄的时候,新烤出的蛋糕还算满意,烤好了蛋糕,她又将准备好的奶油一层一层地往上抹。
让她意外的是,憨憨金主今天居然下了一个早班,还好巧不巧地正好让对方碰见自己舔手指头上不小心沾到奶油的画面。
尴尬了两秒,黄月白就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喻医生今天下班地这么早?”
“跨年夜嘛……”喻玛丽看到案台上的蛋糕,又看了一眼餐桌上摆放好的红烛台,“小白准备在家弄烛光晚餐?”
黄月白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就闲着……”
喻玛丽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捋了衣袖就走了过来,“突然有点期待,有什么我能帮忙吗?”
“没准备太多,再煎个牛排就可以了……嗯,喻医生可以洗点水果。”
喻玛丽点点头,十分听话地洗水果去了。
黄月白偷偷去看她,心想憨憨金主应该是不知道她的生日吧,大概也没太把她的生日放在心上。
明明自己也不在乎,可还是忍不住有点失落。
黄月白看着手中的蛋糕,又开始自我厌弃。
牛排腌好了的,煎起来很快。
不出半个小时,两人就坐在了餐桌旁,喻玛丽率先往高脚酒杯里倒入了果汁。
黄月白对她的操作十分迷惑,“喻医生不想喝酒吗?”
喻玛丽摇头,“不是不想喝,是今天不能喝,小白也不能喝。”
“嗯?”
喻玛丽卖了一个关子,“吃完烛光晚餐,我们去江边看烟花吧。”
黄月白以为她们是要出门,也就没多想。
吃过牛排后,喻玛丽也不让黄月白切蛋糕,而是要将蛋糕打包好,看完烟花之后再吃。
黄月白也依她。
一直到了地下停车场,黄月白才明白了憨憨金主今晚的奇怪之处。
看着熟悉车位上的全新黑色沃尔沃,黄月白起初并没有反应过来,“喻医生换车了?”
“没有。”喻玛丽低头从自己包包里拿出一串车钥匙,递给她,“这是你的车。生日快乐,小白。”
黄月白伸手捂了下唇,她曾经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女演员做这个动作时,只觉得做作,女生在吃惊或是感动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有捂唇这样的动作了?
此刻,她懂了。
当惊喜或是感动极大地超出预期的时候,这种情绪就像汹涌的洪水,仿佛下一刻就要涌出来,就会下意识地有这样一个动作。
“喻医生知道我的生日?”
“作为一个合格的金主,难道这不是分内之事吗?”
黄月白低头吸了一下鼻子,再抬头时,神情如常,“又让喻医生破费了。”
喻玛丽拉开驾驶室的车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希望小白不会嫌弃。”
黄月白轻声笑了一下,她对车懂的不多,但还是大概能认出这个车的标志的,这辆车也许算不上豪车,但对她来说,却是一份壕礼,“要是我嫌弃,喻医生当如何?”
“那也要请你先将就一下,然后我继续努力挣钱咯。”
黄月白上了车,坐在驾驶室,握着方向盘的时候,低喃了一句,“何其有幸……”
“嗯?”
黄月白摇摇头,抬头看向喻玛丽,“喻医生相信我的车技吗?”
喻玛丽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反正在床上的车技我还是挺相信的。”
黄月白忍俊不禁,“喻医生脑子里天天想的就是这个吗?”
“遇上你之后,好像还真是这样。”喻玛丽也不怕害臊。
“看来是我的错。”
“可不是吗?”喻玛丽轻哼了一声,然后系好安全带,“寿星,快带我去兜风吧。”
“喻医生想去哪?”
“去哪都可以,只要有黄月白的地方。”
黄月白侧头看了她一眼,在那双璀璨的眸子里,她好像看到了浩瀚星空,那无垠的开阔,将她心中的孤城全部包裹其中。
那些不甘与怨恨,好像都随着窗外的风呼啸而去。
那晚,黄月白带着喻玛丽在这座城市绕圈圈,穿过繁华,也路过萧索。
那一刻,她好像想到了一种和憨憨金主的结局——就这样到天荒地老也不错。
第48章 想黄影后的第48天
第48章
烟花过后,就连人潮拥挤的观赏台都冷清了下来,更不用说本就人迹少至的灯火阑珊处了。
黄月白把车靠边停了下来,按下车窗,裹着冬季凛冽的江风瞬间扑面而来,冷归冷,但也带着一股子清冽的快感,她闭上眼用力吸了一口,然后仰头看了一眼星光暗淡且寂静的夜空,略带几分失望道:“喻医生,好像我们错过烟花了。”
“都快十一点了,想想也知道烟花肯定放完了。”喻玛丽努努嘴,不过并不失望,“反正烟花也没有你好看,我是不会吃亏的。”
黄月白偏头看向她,“那我也不吃亏。”
喻玛丽表示谦虚:“那我可没有烟花好看。”
黄月白伸手捏住她的脸颊,“烟花稍纵即逝,喻医生永垂不朽。”
喻玛丽被她逗笑了,“哪有你这么夸人的?”
黄月白:“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世界上的烟花即使再千变万化,也逃不过稍纵即逝的宿命,但喻医生不一样。”
喻玛丽有些些紧张:“我哪里不一样了?”
黄月白朝她勾了勾手,喻玛丽犹豫着凑了上去。
黄月白凑近她耳边,“喻医生可以陪我睡觉啊。”
“跟你说正经的。”喻玛丽故作矜持。
黄月白耸耸肩,不逗她了,“那烟花放完了,我们要去江边走走吗?”
“不去。你长得太不安全了。”说着,喻玛丽从后座把蛋糕拿上来,“要是你不想现在回家,我们可以待在车里吃蛋糕。”
“太喜欢喻医生送的生日礼物了,所以想让二十五岁的生日结束在车里。”黄月白温柔地摸了摸方向盘,“认识喻医生真好。”
喻玛丽被她含情脉脉的话搞得有点不太好意思,“你别这样说嘛……等到实力允许,我会送你更好的。”
黄月白不打击她作为金主的积极性,还鼓励道:“嗯,我会每天为喻医生加油的。”
有压力,生活就有动力。
喻玛丽觉得看一眼美人鸟的美貌,她就觉得这份无价之宝值得使出吃奶的力气来买单,然后给蛋糕点了一根蜡烛,自己麻溜地许愿。
“???为什么是喻医生许愿,不是我许愿?”
“我是金主嘛,我许愿,肯定愿望值更高一点。”
对于这种谬论,黄月白也懒得和她争论,反正她也不信这一套,愿望还不如憨憨金主靠得住。
八寸的蛋糕算不得大,但她们两个肯定是吃不完的。
蛋糕吃到最后,喻玛丽玩心大发,偷偷刮了点奶油想往黄月白脸上蹭,但刚伸出手,就被黄月白捉住了,“喻医生准备干什么?”
喻玛丽有点心虚,想起什么,灵机一动,把蹭了奶油的手指挣扎着伸到了黄月白唇边,“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她偷吃奶油,我喂你啊。”
黄月白不戳穿她,捉着她的手,将她手指上的奶油回蹭到了她唇上,然后凑上去舔了舔,“喻医生这样喂,我会更喜欢。”
“……”这香甜的暧昧,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段数。
更巧的是,在这突然的安静里,不知哪对意乱情迷的情人躲在哪个旮旯里以地为床上,做着金风玉露相逢之事,放浪的吟唱声格外响亮。
都是成年人了,喻玛丽自然懂。
只是,这也……
隔了好几秒,喻玛丽才眨了眨眼,“小白……”
“放心,喻医生唱的比她好听。”黄月白把她手中的蛋糕拿过来,然后把自己这边的车窗摇了上来,车窗一关,声音小了下去,但并没有消失。
喻玛丽羞耻的要命:“小白,我们回去吧?”
黄月白用刮刀把蛋糕四周的奶油都刮了下来,“蛋糕还没吃完了。”
喻玛丽:“你还能吃吗?我感觉吃不下了。”
黄月白:“喻医生喂的话,我能把奶油都吃掉。”
喻玛丽看着晃到了自己面前的奶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吃吃……吃这么多,你不怕发胖了啊?”
黄月白很轻松,“今天过生日,放纵一天没关系。”
虽然自己是有那么点点想要喂啦,但是在这……
喻玛丽努力假装淡定:“要不咱们回去吃吧。”
“清风,明月,星光,奶油,喻医生不觉得更浪漫吗?”每说一个字,黄月白就凑近一份,最后一个字落下,唇碰唇,切蛋糕的塑料刀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交到了喻玛丽的手中,“喻医生,要喂吗?”
眼看着气氛就要到了,喻玛丽准备缴械投降了,结果就在此时,一束强烈的光朝她们径直打了过来。
“这大冷天的,附近酒店宾馆多的是,换个地方吧。”光线靠近,一个穿着制服的巡警走了过来,边说边扣了一下她们的车窗玻璃,为了防止跨年夜出现不必要的意外,每年在江边这样聚集的地方都安排了巡警。
对方的语气还算温和,尽管如此,但此时此刻被人撞见,还是有点尴尬,喻玛丽慢腾腾地按下了一半的车窗玻璃,“那什么,您误会了,我们就是坐车里聊聊天……”
巡警往车内看了一眼,才发现她们是两个衣衫整洁的女生,心里有点纳闷,但还是提醒道:“已经很晚了,你们两个女孩子,还是早些回去吧。”
“谢谢。”喻玛丽一说完,就迫不及待地关上了玻璃,想起刚刚的场景,就有点浑身不自在,“第一次知道,这江边还有巡警。”
黄月白一脸惋惜,“抢两年听说江边在跨年夜出现过女生遇袭的事,估计是为了市民的安全,毕竟今天是跨年夜。”
喻玛丽点点头,“小白,你说刚刚那个人没看到什么吧?”
“你怕他看到什么?我们又没做什么……”黄月白说着,又挑了下眉,“不过,至于他怎么想的,我就不知道了。”
“嗯?”
“他肯定以为那个引吭高歌的人是喻医生。”
“……你明知道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啊,但他不知道啊。”
看憨憨金主是真的要恼羞成怒了,黄月白也不打趣她了,“走吧,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回家吧。”
喻玛丽撇撇嘴,“让我丢脸了就知道回家了。”
黄月白把剩下的蛋糕和塑料刀重新放进了盒子里,帮喻玛丽系好了安全带才去系自己的,“这种事又不是一个巴掌拍的响,就算她误会了,难道不是误会咱们俩个?”
“我看你一点都没有被人误会的不开心啊?”
黄月白被她逗笑了,“大概我脸皮比喻医生要厚。”
喻玛丽无言以对。
离开这灯火阑珊处后,喻玛丽心有不甘地嘀咕了一句:“早知道就不能让人白误会一场,干脆把奶油都喂你吃了再走……”
她嘀咕地含混不清,黄月白只隐约听到了几个字,随口问了一句,“喻医生说什么?”
喻玛丽看着她的侧脸,摇了摇头,“没什么。”
黄月白抽空扫了她一眼,以为她还是没释怀刚刚的事,又安慰道:“喻医生不用将这个事放心上,就算误会了也没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算真有点什么,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
喻玛丽还是没能憋住:“我就是觉得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什么?”
“不能让他白误会一场。”
黄月白愣了两秒,然后“噗嗤”笑了出来,“喻医生好可爱。”
“我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黄月白敛了笑,“谢谢喻医生,让我过了这么一个愉快又难忘的生日。难忘的礼物,难忘的夜色。”
看在美人鸟这么满意的份上,那就不计较这个小插曲了吧。
喻玛丽长长地吁了口气,“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么一个愉快又难忘的跨年夜。”
说完,她又想起了一件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离新年的钟声还差两分钟,她赶紧从包里翻出了一个精美的紫红色信封,“你停下车,我还有一个礼物没给你。”
黄月白偏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停了下来,接过信封,“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黄月白带着几分期待打开了信封,拿出里面的卡片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梦莎春季新品发布会邀请函?”
喻玛丽点点头,“你是特邀嘉宾。”
梦莎每年都会举行春秋两季的新品发布会,发布会都会请明星去当特邀嘉宾,随着这两年梦莎在行业的地位越来越高,请的明星咖位也越来越高,可想这份邀请函的含金量了。
黄月白倒没想到喻玛丽还能给她这么一个惊喜:“喻医生和梦莎的王总认识?”
“不算认识。”喻玛丽如实道,“但我认识他们公司的首席设计师。”
“林方方?” :
“你认识他?”喻玛丽有点意外。
“不认识,但听说过。”
喻玛丽不以为然,“没想到他现在还真有名气,看来这个首席设计师不是白吹的。”
果然隔山如隔行,大抵憨憨金主可能也不太知道“喻玛丽”这三个字在他们医学行业的名声吧。
黄月白收好邀请函,暗自笑了笑,又重新启动了车子。
第49章 想喻医生的第49天
第49章
梦莎的新品发布会在十号上午举行。
医院那天没什么事,早先挂号的一个病人出了点意外取消了预约,喻玛丽就愉快地给自己调了休,准备当自家美人鸟的跟屁虫,还自发地给人下了保证:“小白,你放心好了,到了那边,你就离你远远的,我到时找林方方去玩儿,绝不给你添乱制造绯闻。”
黄月白调侃:“喻医生就觉得自己这么拿不出手?”
喻玛丽嘟囔:“那倒也不是……就这场场合,肯定有记者,对你不太好嘛。”
黄月白:“咱们大大方方地走一起,难道也有问题?还是喻医生心虚?”
喻玛丽偷偷瞄了她一眼,“我这人演技不太行,万一碰到一记者拦着问咱俩啥关系,我铁定得露馅,还不如注意点的好。”
黄月白内心当然是希望能避免这些不必要的麻烦最好,不过如果是憨憨金主惹出来的麻烦,她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当然憨憨金主如果能为她的星途着想,她自然感激不尽。
只是……“喻医生会不会觉得委屈?”
喻玛丽:“委屈?为什么会委屈?”
黄月白觉得可能又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到了嘴边的话又打了个弯说出来,“你看别的金主都是手挽手跟人一起出席活动,喻医生却不能。”
喻玛丽撇撇嘴,“那我这个金主也没有他们那么大手笔嘛……”
黄月白被她逗笑了,安慰道:“喻医生是我见过的最大方的人了。”
喻玛丽也挺赞同她的话的,“不然你也不能扒拉着让我当金主嘛。”
黄月白竟然无言以对。
两人就这样相互调侃着到了发布会举办的酒店,喻玛丽在离酒店还有三百米远的一个拐角处先下了车,等她走过去了,黄月白才从车里走了下来,把车钥匙交给安保人员,然后跟在喻玛丽身后进了酒店大厅。
发布会在三楼的宴会厅举行。
一直到了电梯里,没看到有其他人,喻玛丽才开口,“你干嘛不先进去啊,还要等我过来再走?”
黄月白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就想笑,还想……心动不如行动,刚一想,她就低头亲了上去。
“你……你干嘛?”
黄月白瞄了一眼电梯的显示牌,还有一层楼。
“喻医生不要这副像跟我偷**情的样子,不然我会忍不住想亲你的……”
“你……”
“叮。”
喻玛丽一开口,电梯就在三楼停了下来,她赶紧闭上嘴,然后又像不认识黄月白一样,抢先从电梯里溜了出去。
喻玛丽递上邀请函后,在门口负责接待的梦莎负责人脸上笑意更深,“原来是林总朋友。”说着,就亲自带着她去了隔壁的休息区。
喻玛丽暗自看了黄月白一眼,然后就跟着人走了。
林方方正在自己单独的休息室刷微博,看到喻玛丽过来了,立马就来了精神,用他那娘娘腔道:“哎哟,我还以为喻医生日理万机,今天不会来了。”
“林设计师盛情相邀,我怎么能不给面子?”喻玛丽也没跟这个老同学客气,自己找了个地儿就坐了下来,等刚刚那个带自己过来的负责人走了之后,才道:“外面忙得热火朝天的,你就在这躲清闲?”
“你知道我最烦这些了。”林方方说起这个,就很是厌烦不已,“我一出去,那些人就尽凑上来拍马屁,恶心死了,还不如我刷微博。”
喻玛丽看了下时间,发布会十点过八分开始,还有半个小时,“你还可以刷半小时微博。”
“你来了,我还刷什么微博啊……对了,那个小黄过………”
喻玛丽打断他:“什么小黄?你取的是什么外号啊?”
“这重要吗?”林方方只想八卦而已,“我刚刚刷到她微博了,不得不说,我们王总挑选代言人的眼光是真不错……”
“王总?”喻玛丽品出不对劲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草,说漏嘴了,本来还想到人面前卖个人情的。
林方方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当然,他是舍不得抽自己的。
喻玛丽朝他危险地眯了眯眼:“林方方!”
林方方只好实话实说,“好吧,我承认,给小黄……哦不,小白的邀请函,并不是全是我给你争取来的,而是王总……就王梦莎,梦莎的CEO之前就有打算把我们的形象代言人换成小白,所以……”
喻玛丽接了他的话:“所以根本就不是你的功劳,而是我们小白就是一颗闪亮亮发光的金子?”
妈蛋的,好特么气啊,她以为她终于发挥了一次她作为金主的神圣职责,原来根本不是她的功劳。
金主之尊又是不保的一天。
林方方很想再替自己辩解一下的,但他琢磨了一下,发现好像就是这么一个理,只好点点头,“啊哈哈,看来咱们都是个有眼光的人。”
喻玛丽看了他一眼。
林方方收了假笑,“好吧,就算我是借花献佛了。”
喻玛丽叹了口气,“这大概算是,借佛的花,再献给佛?”
林方方不想纠结这个不愉快的话题,“这都不重要,快给我说说,小黄……小白和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这么帮她?”
“朋友啊……”喻玛丽摸了一下鼻子,“你很奇怪了,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干嘛?”
林方方才不信,“咱们啥关系啊,我还不知道你和顾家小姑姑和顾尧岑关系最好,我直觉你和这个小……小白关系有点不简单哦。”
“你什么狗屁直觉啊?”
“你紧张了。”林方方看着她不断摸鼻子的小动作,十分得意。
喻玛丽懒得和他争,她倒不是信不过林方方,就是这人太爱八卦了。
林方方打小就是个娘娘腔,上学的时候就爱捣鼓一些女孩子喜欢玩的那些,没少被同龄男孩子嘲笑排挤,她仗义替人说过几句话,夸人那些小饰品做得好,这个人就黏上她了,在上大学以前,他就是经常混在她们这群女孩子里,即使现在成了行业里竞相争抢的设计师,在她们面前,好像还是从前那个喜欢八卦的娘娘腔少年。
“好吧,你非要八卦,那我就跟你直说吧,她是我有点喜欢的朋友,我就想让她早点红。”
林方方眨了下眼,“你以前不是说你不会受小姑姑她们影响,你还是喜欢男孩子的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再说了,我以前都没喜欢过人,我哪知道我喜欢的是男还是女啊……”喻玛丽又想,自己喜欢男跟喜欢女跟他有啥关系,“不是,你这么着急干嘛?”
林方方摇摇头,“我就是好奇一下呗。那小黄……白,喜欢你吗?*”
说实话,这个问题,喻玛丽也挺想找个人问个清楚的,“不太清楚。”
林方方:“那你这是单相思啊?”
这个话非常不中听,“你会不会说话啊?”
林方方敷衍地换了一句:“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嘛。”
喻玛丽懒得跟他废话,“现在我跟你说清楚了啊,所以以后你要是有好资源,记得让我有献殷勤的机会。”
林方方:“我有不是导演……”
“比如梦莎的形象代言人啊……”
林方方:“这我可以说上两句话,但我们和宁曼这边还没谈,所以还不能确定,不过应该也快了,宁曼今天应该也会出席。”
喻玛丽也不为难人,“行吧。”
*****
宴会厅这边场地已经布置好了,四周摆了一些招待客人的果饮和甜点,提前过来的人都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
黄月白递上自己的邀请函后,这边就有人带着她去了贵宾区内的化妆间。
作为梦莎新品发布会的特邀嘉宾,身上自然少不了要佩戴几件梦莎的珠宝做点缀的。
黄月白今天穿的是一套宝蓝色的套装,外套脱下后,上身是一件刺绣衬衣,下面穿着的是高腰阔腿真丝裤,大波浪的头发披散着,给这套看着略显冷清的着装添了几丝妩媚,愈加优雅贵气。
造型师拿着梦莎的新品过来让她随意挑选,黄月白并没有看着这些亮闪闪的东西花了眼,眼睛在一排排的首饰上扫过,最终指了指那套珍珠首饰,“就这个吧。”
在珠宝行业,珍珠算不得什么奢侈品。
造型师犹豫了一下,“你挑选的这些,都是送给您的,还需要什么吗?”
黄月白当然知道,作为梦莎的特邀嘉宾,一套珠宝,就是见面礼。
“不需要其他的了。”黄月白礼貌地拒绝了。
造型师拿出这套珍珠首饰,对着黄月白比对了一下,“这一套和您今天的衣服倒是很搭。”
将首饰戴上后,造型师又将她的妆容和头发做了一个小幅的修饰,就带着她出来了。
发布会就快开始了,黄月白就直接跟着侍者往会场去。
走出贵宾区的时候,外面闹哄哄的一片,她好奇地看过去,只看到一群人往这边来,走近了才看到围在人群中的人。
是宁曼。
第50章 更新啦
第50章
这是黄月白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这位影后,说实话,真人没有荧幕上看到的那般好看,可能是赶行程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疲惫。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们撞衫了,虽然两人穿的衣服并不是完全一样,但大衣里面的都是刺绣衬衣加阔腿高腰裤,就连颜色也一样。
黄月白也没想到这么巧,她今天身上的这套衣服并不是当季新品,更重要的衬衣和裤子并不是成套,而是她自行搭配的。
正所谓“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宁曼虽然身材高挑,但外形上并没有黄月白这样的优势,没有对比时,宁曼的这一身也很有她自己的风格了。
真是见鬼!
黄月白心下也是烦得要命,她根本就没想过要得罪宁曼,谁知两人第一次见面就闹了这么个不愉快。
显然,宁曼此刻的心情不太好,朝黄月白飘过来的眼神十分很冷淡。
黄月白也并不刻意讨好,对方不屑正眼看她,她也就当没看见,施施然地往宴会厅走去。
黄月白能假装没看见,宁曼却忍不下这口气,进了贵宾室,门一关上,她身边的孟楠就朝梦莎的工作人员发飙了:“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孟楠算是宁曼的第二经纪人,林宋平日太忙,怕照顾不过来,对一些价值高的艺人会额外再安排一个经纪人。
“这真的是巧合。”梦莎这边的品牌部负责人苏玛也是头疼,她哪能想到今儿的两位特邀嘉宾就这么有默契,早知道他们就将服饰也一并提供好了。
“巧合?”孟楠冷笑,“你们不觉得这也太巧了吗?贵公司未免也欺人太甚了,看来是真没打算与我们曼曼继续合作。”
“我们是真没料到黄小姐会和宁老师……这么巧……这事都怪我们,事先没考虑到这个事。”宁曼咖位摆在那里,要是合作能继续,苏玛自然也是乐意的,但对于王梦莎高看一眼的黄月白,她也并不想得罪,思考了几秒,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您看这样行吗?我们这边再紧急调两套礼服过来……”
“调两套礼服?”不待她把话说完,宁曼慢悠悠地开了口,“苏经理的意思是,让我也换衣服?”
苏玛愣了两秒,赶紧补充道:“当然,您要是觉得不需要的话……”
孟楠直接打断她:“你们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是她撞衫我们曼曼,你现在让曼曼去换衣服?”
说完,孟楠就朝宁曼道:“曼曼,咱们走,看来梦莎是容不下咱们了。”
“宁老师,别……”苏玛赶紧上前拉住了宁曼的手,咬咬牙道:“那我这就去和黄小姐这边沟通一下。”
孟楠轻哼了一声,宁曼倒是笑了笑,“不用这么麻烦,其实也没有多大关系。”
“……”苏玛看向她,一时摸不准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倒也不是太麻烦的。”
宁曼看了孟楠一眼,孟楠接了话,“我们曼曼啊,就是这么好说话的人,既然她都说没关系了,这事就算了呗。”
苏玛感激不尽,然后吩咐助手将他们这个季度的新品都拿了出来,“这是我们的新品,宁老师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宁曼扫了一眼,状似随意地拿起一条镶钻的星空锁骨链,“这个设计挺别致。”
苏玛立马凑上去,“您真有眼光,这是林总监的新作,锁骨链是盛开系列的主打,这份贵气太符合您的气质了。”
这话是真是假,宁曼也不在乎,将自己的衬衣又解开了一粒扣子,拿着锁骨链比对了一下,“楠姐,怎么样?”
孟楠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眼,“还不错。”
宁曼点点头,把锁骨链给了孟楠,孟楠立马给她戴上。
深色的刺绣衬衣将修长的脖子衬得莹白,再用亮闪闪的碎钻点缀一下,更添风情,确实很适合。
宁曼在镜子前左右看了看,十分满意。
将人安抚好后,苏玛就先离开了,一出去就给她的上司去了一个电话,“玲姐,黄小姐今天和宁曼撞衫了,宁曼那边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我们要不要让黄小姐另外准备一套衣服?”
“撞衫?”电话那边的人显然没意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过了好一会才道:“那黄小姐这边对撞衫的事知情了吗?”
“应该知道了吧,宁曼过来的时候,正好和黄小姐这边碰上了。”
“如果这样的话,就让黄小姐一个人换衣服,怕是得罪人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跟宁曼这边提议,就我们把她们的衣服都准备了,但宁曼这边好像不太愿意。”
“那你和黄小姐那边去委婉地提一提?”
苏玛点头,“好。”
与此同时,孟楠在苏玛离开后,暗中问宁曼,“你怎么又不让那个黄月白换衣服了?”
“为什么让她换?”宁曼反问道,“我要是让她换衣服,那不是显得我压人?再说了,不过就是一套衣服而已,我们穿一样的,顶多算咱们品味一样而已。”
孟楠看着她,倒是会意过来了,“你隔这么久没有回国了,这一次回国,在机场就是这一身穿搭,热搜肯定跑不了,你们撞衫的事要传出去,少不了是她蹭你热度。”
宁曼看着她笑,“那我可没想这么多。”
“你这个小机灵鬼。”孟楠笑骂了一句,“我突然不介意她和你撞衫了。”
宁曼垂眸,手却无意识地紧攥了一下,女人对敌人的嗅觉向来是异常敏锐的——她不喜欢黄月白,非常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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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月白这边,到了会场这边,想想还是觉得自己和宁曼撞衫有点不妥,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工作人员给她换一套衣服时,就看到喻玛丽和林方方往这边来了,她主动上前和林方方打招呼,“久闻林设计师的大名,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黄小姐客气了。”林方方看到她耳朵上的珍珠耳坠,瞬间觉得眼前一亮,“我们家的珍珠终于找到合适的佩戴者了。”
闻言,黄月白顺势抬手摸了一下耳坠,玩笑道:“林设计师这个话不怕得罪人哦?”
林方方倒是不在意,“这些年来,珍珠首饰的市场一直不走俏,我个人认为,并不是珍珠不时尚,而是一直缺少一个引领珍珠时尚的人。”
这个话就十分抬举自己了,黄月白:“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捧杀?”
林方方佯装做怪,“你要这样说,那我可真要生气了。”
黄月白笑了笑,跳过这个话题,“对了,能请林设计师帮我尽快安排一套服装吗?”
林方方将她上下重新审视了一遍,“怎么了?”
“我衣服本身没问题,不过和宁曼大影后撞衫了,怕是有点尴尬。”
“这么巧。”林方方很讶异。
一直憋着没开口的喻玛丽憋不下去了,“为什么和她撞衫你就要换衣服,我觉得这套衣服你穿着特别好看啊,我在电视上看到过宁曼,感觉她没你好看的……”
黄月白朝她暧昧地笑了一下,小声道:“就是因为比宁影后好看,才特地要换的呀。”
林方方的小眼睛在她们俩身上来回瞥,余光看到这边有人过来了,立马轻咳了一声,人还没走近,就率先打起招呼,“苏玛。”
“黄小姐也在这边了。”苏玛和林方方打了招呼,就立马转向了黄月白,“您和宁老师也真是太有缘了,今天出席咱们的活动居然撞衫了。”
黄月白大约也知道她的来意,主动道:“确实挺巧的,我刚刚还跟林设计师说起这事,还想麻烦您这边帮我重新安排一下服饰。”
“不麻烦不麻烦,这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黄月白主动这样要求,苏玛求之不得。
林方方就不让了,“好端端的要换什么衣服,我看黄小姐身上的这套衣服和这套珍珠首饰十分协调,不用换。”
苏玛:“……撞衫了……”
“撞衫就撞衫,都是我们的特邀嘉宾,正好说明两人有默契。”
“可……可是……”
“可什么事?”林方方越看黄月白越觉得满意,觉得没有更合适的人来展示自己的新品了,“还是宁曼那边觉得不合适?”
苏玛连忙摇头,“那倒没有这样的事,宁老师那边倒是觉得没关系。”
“那不就得了。”
被林方方这么一说,苏玛也就懒得再管这事了,眼看发布会就要正式开始了,她也忙的很,“那行,那我先去忙了。”
被林方方这么一打岔,衣服自然是不用换了。
不过,黄月白倒没有他们想得这么轻松,自己和宁曼撞衫,论气质论外形,她自认为都要比宁曼胜出一些,宁曼没理由不在乎这个事,更何况还是在今天这个场合,说得难听点,她们两个现在也算是竞争对手。
喻玛丽不明白这些弯弯道道,林方方自然是懂的,暗中安抚她:“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撞衫的事要是发酵开来,公司这边也不会置之不理的。”
黄月白有自己的考量,但还是很感激对方这般贴心,“谢谢林设计师了。”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和玛丽她们也算闺蜜,她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黄月白下意识地往喻玛丽的方向看了一眼,笑了一下,“那真是我的荣幸。”
新品发布会就是提前预热市场,黄月白她们作为特邀嘉宾也就是上台露个脸,给新品增添几分人气,算比较轻松的活了,再加上还有一个现成的新晋影后在,记者的目光和话筒都停留在宁曼那边,黄月白就更加轻松了。
整个发布会都还挺平和,就快要结束了的时候,一个女记住突然朝宁曼问了一句:“宁影后和黄小姐今天的服装都是梦莎提供的吗?还是不小心撞衫了?”
宁曼脸上笑容未变,往黄月白这边看了一眼,“黄小姐的服装是不是梦莎提供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我不是,因为行程太赶了,都来不及换衣服了。”
这个话就说得很有意思了。
黄月白面向骤然举到了自己面前的话筒,先是礼貌地笑了笑,“正巧,我的也不是……”
她话刚一落,林方方就立马拿起了话筒,“说起来,宁影后和黄小姐俩人还真是有缘,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撞衫了,且两位都是作为梦莎的特邀嘉宾一同出席这期的新品发布会,还默默地穿了同款衣服,这默契都堪比亲姐妹了。”
姐妹?
黄月白现在就想跟自己以姐妹相称,未免也太不要脸了。
宁曼心下冷笑,面上却依旧笑着,“那亲姐妹我可不敢认,要是认了,我爸妈之间得有矛盾了。”
看似是玩笑话,但现场的记者谁不是人精,都听得出宁曼的意思。
有矛盾自然就能创造瓜。
几位娱记立马来了兴致,想引导一下矛盾升级。
不过,梦莎这边的品牌部总监适时出来控了下场,总算在最后关头,让这场发布会顺利结束了。
但黄月白知道,她和宁曼之间的矛盾,怕还只是个开始。